三月十八(2 / 2)

嘴角難得地抿起一抹純粹的笑意,但也如曇花一現般很快地消失不見複而恢複如初的冷峻。雖說今天那些人是來祝賀的,但不安好心的人又豈止一個。怕是自己的諸多敵人也混了進來吧,如果知道自己心裏有了關於她的牽掛,於她於己都是不利的。也並不是說沒有能力保護她,隻是不想將她牽扯到她本不應承擔的事件當中。

斂回神情的龍曦眼角一轉,看到了一臉高深莫測的管子海,那神情讓龍曦從心底裏隱隱地升起一抹擔憂,那個人看到了什 麼?

沒有等龍曦開口,管子海已經自己走到了龍曦的跟前。

“恭賀令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話語說得讓人挑不出的真誠,但誰都知道今天在這壽宴之中真正來祝壽的人屈指可數。

“有心了。”

說著客氣話,這好像也成了公事般應答。“管兄如此人才,鴻鵠之誌,是否需要更為寬廣的天空方能振翅高飛啊?”

像管子海這樣的人才,在東宮裏怕也是會埋沒了才幹吧。畢竟太子眼光短淺,不足以領導大局。如果不是因為有管子海之類的能人相助,太子怕是早已廢了。

“謬賞謬賞。在龍兄跟前在下豈敢談什麼鴻鵠之誌啊。”

擺擺手笑笑,將龍曦的話擋在身前。

“再大的恩情總有另一種報恩的形式,何況良禽擇木而棲,管兄又怎麼會想不通這個道理呢?”

傳聞管子海當年因文采出眾而遭人妒忌陷害,差點死去,而太子正是解救了他的那個人。也傳聞是因為太子於管子海有恩,因此管子海才一直留在太子的身邊相助。然而,在龍曦看來,這麼點恩情並不足以讓一個人如此對待,尤其是像管子海這樣的人。

“龍兄說得極是,良禽擇木而棲,而在下早已棲息於良木之上,在這麼一個明主身邊,在下的天空方能更為寬廣,也方能振翅高飛啊。”

兩人皆相視而笑,隻是那笑容裏麵暗藏著什麼樣的想法卻無法猜透 。

不等兩人再作進一步的談話,一個身寬體胖的人就已經生生地橫亙在兩人的中間。本來就不算寬敞的空間一下子顯得尤為狹窄,管子海知趣地告辭回府。

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應對無關緊要的人,龍曦對想來巴結的人皆冷顏相對。好半會之後像是不經意地走到一角,背對著那個陰暗的角落,冷眼地看著壽宴之中的賓客。

“給我仔細地暗查有關管子海的所有事,特別是他效命東宮之前的一切。”

陰暗的角落裏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響應,“是”。月影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壽宴之上賓客依舊在觥籌交錯間把盞言歡,這時的賓客也表現得像是真正地來為相識的人賀壽般歡聲喜慶。

待到眾人都沉醉在宴席之上時,康安王爺緊跟著龍曦的身影退出了宴席。

像是一早就知道後麵跟的是誰一樣,在走廊裏停了下來。而後麵跟著的人也像是知道前麵的人會停下來等他一樣,不緊不慢地出現在龍曦的麵前。

“曦,好久不見了。”

溫和的聲音似乎有股令人沉醉的感覺,正是康安王爺。

對康安王爺還是沒有抵抗的情緒的,而且心裏還是比較敬重這位先帝的小兒子的。當年並不是說康安王爺沒有機會登上皇位,隻是他不屑,因此才沒有與當今皇上相爭。也許這樣更好,自古以來皇位都是由無數的屍 骸堆積而成的,要想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雙手就必須沾滿鮮血。一向誌於山水之樂的康安王爺又怎麼會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那世間最為肮髒的血汙呢?做一個康安王爺對他來說已經足以。

“你還真對得起你的封號,康安王爺。”

語氣裏並沒有因為對方是王爺而有所恭敬之意,也並不是因為對方是自己的姐夫而如此。雖然兩人的誌向似乎南轅北轍,但卻絲毫不妨害兩人的交好。

“過獎過獎。”笑笑當做是對方對自己的讚美之詞,“曦,你似乎心境開朗了不少。”溫和的語氣中,含笑的麵孔裏卻透露出絲絲認真。

“噢。”

漫不經心的回答,似在默認似在否認,心照不宣罷了。

“珍視的東西可得好好守護才行啊。”

康安王爺很有經驗地說道。說到這,康安王爺的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了他的王妃的身影了似的。他們兩人成親這麼多年來依然恩愛如初,這一份幸福正是他想守護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小舅子,龍曦從小就養成的冷談的性情,一直還以為他不會愛上任何人呢。還好,他冰冷的心始終也會因為某個人而溫暖起來吧。

龍曦沒有回答,一雙眼睛中透露出來堅定的神情已經告訴了答案。他想守護的東西就一定會守護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