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橙鈴看著她的樣子,隻怕她擔心,忙道:“師姐別擔心,我還應付的來,倒是你還是趕緊回去吧,要是被人發現你偷跑到這裏那就糟糕了。”
寒釵眼波流轉似是覺得穆橙鈴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又有些放心不下,矛盾之下猶豫了一會兒,便下了決心道:“那你自己撐著點,你說的對,若是被抓住我以後也沒辦法給你偷果子吃了,還是先撤回去比較好,那你自己保重。”寒釵拍了拍穆橙鈴的肩膀,就燃起了瞬移符離開了。
四周又恢複成了一片死寂,穆橙鈴拿著靈果在袖子上擦了擦,輕輕的咬了一口。待將這兩個果子吃完,這才覺得原本眩暈的頭部感覺能變得好些了。
第二日一早,螢爍才揮了揮衣袖讓已經在屋外跪了一夜的穆橙鈴退下。此時的穆橙鈴麵色蒼白十分憔悴,嘴唇都有些幹裂,好不容易才撐起了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是她不知偷懶,而是螢爍十分卑鄙的在她的身上下了禁製,讓她隻能保持著跪地這個動作一夜,除非螢爍親自解除。
但即使是被罰跪了一夜,她卻根本沒有機會休息,匆匆去食堂吃過了早飯,穆橙鈴便拿著掃帚掃起了山門的地來。低頭一直機械的重複著手中的動作,穆橙鈴隻感覺身心俱疲,但她的命是懷澈給的,不管這次的任務有多令人痛苦,她都沒有權利輕言放棄,她一定要在這修仙第一大門派中留住,努力的完成這次的任務,永遠的擺脫這本書的詛咒,才能不辜負懷澈為她的犧牲。
掃至訪風崖上的解憂亭時,烈日已經當空照起,穆橙鈴被曬的有些眩暈,遠遠的便看見向薇師姐和另兩位師姐正有說有笑的往這麵走來。似乎因為看見了穆橙鈴的所在,向薇勾唇一笑,饒有興趣的走了過來。
“喲,小師妹在掃地呢。”向薇雙手抱臂的站在一旁,幽幽道:“昨晚罰跪的滋味可還好?”
原本就因為罰跪一夜沒睡渾身不適而有些煩躁的穆橙鈴,一聽這話就更加來火,怒道:“背後捅刀,陰險小人,有何臉麵說自己是仙門弟子?”
向薇一聽這話,臉上原本的笑容立即僵硬了起來,心中立時衝上一股邪火,怒氣衝衝道:“說誰陰險!今日就讓師姐我當麵教訓教訓你!”說完就默念口訣,一招紫氣東來直奔穆橙鈴而去。
紫氣東來本是修真最基本的法術,但奈何穆橙鈴根本就是個一點法術都不會的半吊子,她完全沒想到向薇會真的不顧門規對她動手,看到那迎麵而來的紫光她急忙後退想要躲避,卻忘記了自己此時正在解憂亭中,亭外便是崖底深淵。
後退中被亭欄絆住,穆橙鈴竟直接翻身掉下了懸崖。
高於跳樓機恐怖感的幾十倍,穆橙鈴被嚇的緊閉著雙眼大聲尖叫著,連回顧她這一生的時間都沒有。
快要落到崖底水潭的時候,穆橙鈴的身體卻仿佛突然被一股氣托住,漸漸減緩了下落的趨勢。她有些驚魂未定的睜開了眼睛,竟然發現自己正被這那股透明之氣托著緩緩的放置在了潭邊的岩石上,劫後餘生的大喜讓她難以自持,而後她才想起尋找那救了她性命之人。
環視四周,卻愣在原地。
那一瞬間,她仿佛見到了有仙自天外來。
他穩穩的靜立在如鏡的潭水上,一襲雪衣不染纖塵,墨發一半被白色絲帶輕束,一半散於身後。清風拂過,廣袖飄飄,那絲帶亦隨著幾縷青絲揚起糾纏在風裏。瓊姿玉骨,清越溫恬,那清清定定的眸中不染半點俗世塵埃,宛如空穀深淵,又如蒼渺雲海,讓人隻能仰望,不敢有半絲褻瀆。
陽光柔暖溫逸,嫩黃的桂花紛紛灑落,飛雪般揚舞在二人之間,靜靜的落在清澈鈷藍的潭水上,漾起點點漣漪,淡霧盈盈,仿若仙境。但是此刻,穆橙鈴卻看不到任何美景,天地間仿佛唯有他一人,讓萬物在他身邊都失了顏色。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描述的美。
似是發現自己正呆呆的看著他,他身形微動,抬步向前,從水上緩緩向她而來。隨著他的翩翩步履,穆橙鈴的心跳仿佛也跟著漸漸加速,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卻舍不得挪開那看向他的目光。隻見他靜靜的停在了她的身前,低頭看了看還坐在岩石上的她,向她伸出了一隻手,用著略帶清冷的聲音輕聲問道:“可是嚇壞了?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