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古陸,龍城鎮邊沿,叢林深處,一麵麵古黃色的石碑,構成了一片廣袤的碑林。
古碑通天,無字而立,石碑表麵,是一道道細不可見的裂紋,這是風化了的痕跡,古樸而蒼勁...
碑林正中央,不大的空地上,一通體泛著青光的白發老人,盤膝而坐,布滿老繭的雙手,輕輕搭在孩童那瘦弱的肩上。
孩童大約五六歲,小臉肉嘟嘟的像個瓷娃娃般,讓人恨不得捏在手裏疼愛一番,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此時孩童白淨的額頭上隱隱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裂紋,裂紋中迸射出來血光,在空氣中冒著白煙,時而還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聽上去尤為瘮人。
此時孩童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而老人此刻也不斷變化著手勢,一隻手用力按住了孩童眉心不斷迸射著血光的裂紋。
在這一老一少旁邊,一對衣著樸素中年夫婦緊握著對方的手,擔心的看著在忍受著極大痛苦的孩童,一臉焦急的神色。
“當家的,你說我們南兒這次會不會有事?”焦急與不安中,婦人含著淚問道中年男子。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年的這一天,南兒眉心那奇怪的裂紋都會複發,雖然這一次比較嚴重,但有老人在,我相信南兒會沒事的。”話雖這麼說,但中年男子此時對孩子的擔心,並不亞於婦人。
原來,這對平凡的夫婦就是孩童的父母,而他們口中的老人,赫然就是此刻正幫孩童遏製眉心血紋的白發老者。
孩童名叫天南,眉心的血紋並非什麼頑疾,而是天生的,不過因天南眉心血痕的緣故,村中還是有不少人將小天南視為異類,在加上天南每年冬天的這會都會複發,所以到現在天南也沒有一個小夥伴,好在天南出生後兩位夫婦無意中認識了碑林中的老人,這才讓天南得以活到現在。
東方,漸漸泛出一層魚肚白,同時,隨著老人一聲“退”字出口,天南眉心躁動的血紋,終於平靜了下來,而忍受了大半夜折磨後,小天南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句話就是:“燕爺爺,我不要去機甲學院,那裏的導師好凶的,還打我,嗚嗚...”說著,天南似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傻孩子,機甲學院有很多小夥伴跟你玩,總比每天在這陪我這糟老頭強多了!”老人緩緩站起了身子,看向天南時,渾濁的老眼中充滿了溺愛,隱約間還閃爍著一絲絲淚光,似陷入到了某種痛苦的回憶。
這時,天南父親過來抱起了天南,溺愛的說道:“南兒,聽燕爺爺話,以後別再逃課...”可還沒等父親說完,天南立馬撅起小嘴打斷了父親:“不,我不要跟他們玩,他們都看不起我,老說我是怪物,還打我。”
小天南單純的話語,聽在天南父母耳中,心裏難免有些說不出的苦澀,是啊,自己的孩子受欺負,在龍城鎮是不爭的事實,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這一次,小天南態度極為強硬,不管父母說什麼也不願回機甲學院了,沒有辦法,隻得求救的看向老人,畢竟老人的話,天南最聽了。
迎著夫婦兩人的目光,老人歎了口氣,也沒有在勸什麼,而是說了句讓夫婦倆都感覺意外的話。
“雛鷹立於雞群,必遭群雞而攻之!萬事萬物,皆有定數,他日是展翅翱翔,還是甘願平靜,都在他自己。”說完,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正眨著淚光的天南後,拖著佝僂的身體緩緩消失在了碑林深處,獨剩夫婦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明白老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龍城鎮,高樓崛起,各種各樣的單人飛行器錯錯落落,其中更有機甲代步,高月丈許的重型機甲,在空中托起一道水藍色火焰,像流星般一閃而逝。
早上,從碑林回來後,夫婦兩人剛把天南送回機甲學院不久,便收到了學院導師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