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曾經的瑞恩的老師，也就是那個水晶長廊真正的主人，不顧這裏是圖書館，直接尖叫出來。
陳晨身旁的男人抬起了頭，略帶驚訝地注視著女人：「老師，你怎麼了？」
「瑞恩！你怎麼認識她的什麼時候認識的為什麼你都沒有跟我提過？」
「那是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他，你別發瘋了。」
陳晨鉗製住了這個女人的手腕，硬是拖著她朝著出口方向走去。瑞恩雖然挺想拉開的，但是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王立圖書館出口處人還挺多，來來往往的都矚目著這邊的三人組。
三個人的談話實在是太像神經病了，雖然看起來是男帥女靚，養眼非常。
這都抵不過話語的神經程度。
陳晨鬆開了手：「現在作為唯一永世長存的神明，感覺如何？」
那個女人一臉陰鷙：「你是不是又想把他從我這裏奪走！做夢！我等待了如此之久，才終於重新等到他的靈魂——」
瑞恩尷尬地看著周圍，伸出手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個，請問——」
陳晨看了他那張臉，很平靜地收回視線：「我不是你。」
這個『你』指的是尋找著瑞恩亡魂的某個無能神明。
「我所認識的，不是這個靈魂，而是由記憶和情感共同構成的，而你——」
她嘲笑著，看著這個困於自己的過去不肯出來的女神。
「你從未掙脫過自己的妄想，從一開始就死命認為你所推測到的、你那神職展現的東西是正確的，但是當被我改變後，你封閉了你的水晶長廊開始發瘋——等到我的國都滅了，你卻突然想起來你有瑞恩，那個你唯一執念裏的關鍵人物。」
「如果不是我打破了，是不是一切本不應該這樣？你總是這樣想，到現在還在自我折磨，所以你還活著。」
瑞恩被提名，但是他真的不明白這兩個人的對話。
那個神紀時代唯一的殘留動搖了一瞬。
但是她的防護層真的是經曆了太久太久了，厚的難以想象。
「如果不是你——」她喃喃道，然後忽然看向旁邊的瑞恩，神經質一般大笑，「但是他最後還是在我的身邊！還是我的！哈哈哈——」
陳晨有點憐憫她：「你想不想終結意識？這種自我折磨的過程，真的有意思嗎？」
笑聲，戛然而止。
這個女人頓了下，像是瞬間風大沒聽清一樣重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你想不想去死。」
陳晨仍是很平淡。
周圍有人似乎想要報警。
「——你可以做到嗎？！你可以做到嗎！」
太長的時間裏，她無數次試著追逐那些隕落的神明而去，但是隻有她一個孤單單地走過了神明紀元，經曆了混亂曆、曙光曆和勝利紀元，乃至現在的和平年代。
她無法殺死自己，無論什麼方法。
她已經失去了神力，但是身軀不朽，無傷無痛，她甚至嚐試過投身岩漿、置身最寒冷的地方。
沒用。
曾經的神是怎麼隕落的呢？
她不知道，因為當她想要回想的時候什麼都想不清。
「你說，你可以——殺死我？」
「沒錯。」
陳晨很有耐心。
當然，此時的她已經悄然轉換了三人的所處地，空間魔法定位在這個大樓的頂層。
瑞恩被她刻意弄暈了，那張臉總是那麼讓人懷念。
萊恩卻不在他身邊了。
等到最後，陳晨重新回到圖書館內部閱覽她統治的國家後來的經曆的時候，瑞恩趴在桌子上，突然醒來。
他完全遺忘了剛才的事情，為自己的困倦尷尬了下後，重新翻動了書籍。
陳晨的目光在他的臉上逡巡，然後歎息。
『再見。』
輕微的風讓書頁飄動了下。
瑞恩下意識抬頭，對麵的座位已然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