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藍拍著綠梅的背，想到農村這些女孩子因為沒文化所吃過的苦，不覺悲從中來，也跟著綠梅流下了眼淚。
“那陳正山的信呢？”
“燒啦，如藍姐，我怕我爸知道了會打我，我爸說了，我要是跟陳正山好了，他就打斷我的腿。”
“陳正山不比陸德興強？”
“可是陳正山家拿不出那麼多彩禮啊。”
“你爸這是在賣你啊。”
“可不是嗎？現在好了，他拿到彩禮了，他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如藍姐，今天要不是你們來，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我爸剛才當著陸德寶的麵直接趕我回去，還說大年初一不做興女兒回娘家的。如藍姐……”
如藍看著還在牆角抽煙的綠梅爸，她也想像玉寶叔那樣上去踹一腳。
等如藍回老屋的時候，周秀英早已等在院門口。
“如藍，你做得好！今天要不是你，陸德寶那個畜生又要得逞了。想想都讓人害怕，你說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哪有大伯子欺負自己的親弟弟？”周秀英拍拍胸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媽，那也看到了吧？上次你還準備把我嫁給他，幸虧我有大哥大嫂撐腰，要不然，我的下場和綠梅一樣！”大妹坐在簷下說。
“專找趙家窪的姑娘，這麼說，是我們找家窪姑娘好欺負了。”
“他哪是專找趙家窪的姑娘，附近村莊的姑娘都讓他找過了，人家早知道陸德寶給陸德興找媳婦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仗著自己吃供應糧的，有兩個臭錢，明著是替弟弟找，實際上是在為自己找呢。”一旁來玩的紅霞說。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周秀英沒好氣的說。
“我也是後來聽我娘家侄媳婦說的，她娘家和陸德興是一個村的。陸德興本身就是一個傻子，他是不能娶親的，那陸德寶為什麼要給他娶親呢？是因為陸德寶的老婆不能生，他想借陸德興的媳婦給他生個孩子，村裏人都知道。你說，誰家還敢把女兒嫁到他家？”
“造孽啊，造孽啊！”周秀英拍著胸口，心有餘悸。
“還是趙磊好，大妹啊，你和趙磊的事我不反對了。哎？趙磊這孩子也是，前麵我不同意的時候，一天到晚跟來跟去的，現在我同意了，他倒是魚不動蝦不跳的，他想幹啥？”
“快了，很快就會有媒人上門提親的。”如藍笑著說。
果然，第二天上午等家軒一家三口走到老屋的門口的時候，玉寶叔正笑眯眯地從院子裏出來。
“大妹的眼光不錯啊，看得出，是個可靠的小夥子。”玉寶叔吐出一口煙嗯著小曲走了。
“成了！”如藍家軒相視一笑。
接下來就是訂婚籌辦婚禮，訂婚擺在正月初六，婚禮為了避開小年，擺在正月十七十八。
這邊周秀英開始忙著給大妹置辦嫁妝，先把去年攢的棉花請人彈了兩床被子，家軒趁著還沒上工，到林場又拖了些廢枝，給大妹打了兩個箱子，一個洗臉架，一個梳妝台，如藍到鎮上買了臉盆、痰盂、妝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