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人生之秉貞兮孰無陽秋,惟澹而無欲兮斯能無求。
宜此心之冰堅兮凜北風之正遒,歲寒之常兮足以自修。
——王柏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淒切的叫聲。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百花從中,老槐樹下,金邊軟蹋上一名白衣女子一綹如雲的黑發如銀河落九天般傾瀉下來,如淡煙般的鳳眉,一雙秋水般明眸流盼嫵媚,嬌俏的瑤鼻,粉腮微紅,吐氣如蘭的櫻唇,如花般的臉嬌羞含情,吹彈可破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苗條,更像是一簇幽蘭般寧靜自然。
玉手迅速翻閱《江湖》,一目十行的速度快意的讓人吒舌。
一陣微風吹過,一片春葉飄然而落,白衣女子捏起樹葉,月光下,清冷的臉龐猶如一把犀利的刀,手中的樹葉仿佛飛刀一般,快,準,狠射向院外。隻聽院外倒抽氣的聲音,輕微的讓人以為是這多變的春季自然狀況。
再一回頭,老槐樹下,哪有白衣女子的身影。隻留下那搖擺不定的搖椅和一本隨風翻閱的《江湖》。靜寂的夜,清冷的月光,似雲非雲的霧氣將玲瓏寶塔顯示的更加的神秘。
“屬下無能,請主子賜罪。”陰暗的地下室裏,一名黑衣男子披頭散發單漆跪立在負背而立的墨衣男子。
墨衣男子端起茶杯,微微一抿。白雲山莊竟然還有一張王牌,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就連他一手栽培的暗影——也能不動聲息的打敗。一片落葉,今日能削去暗影的發髻,明日便能削去暗影的腦袋。看來此人並不想殺人滅口。是立威,讓人知道白雲山莊並非氣數已盡。
要知道,放眼天下,達到結丹境界的人可是寥寥無幾。而暗影竟然連對方長什麼樣子,身影都沒有瞧見,便讓人發現蹤跡,看來對方定是藍劍以上的高手。
“療傷去吧……”墨衣男子揮揮手,示意暗影下去。獨自一人麵光滑的牆壁,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雲山莊坐落於江南蘇洲城東邊,聳立在越秀山顛。秀麗壯觀。階梯兩旁樹木蒼翠欲滴。看,白玉牌坊鑲嵌著白雲山莊四個大字。氣勢磅礴。這是當今皇帝龍毅所提筆的。在這落款處,還有玉璽的章印。莊內,百花爭芳鬥豔,那杜鵑花、牡丹花、月季花放出一股股撲鼻的香味。百花前麵是一個湖,淡藍色的湖水清澈見底,好象是一麵鏡子,又好象柔軟的藍綢緞。湖中心有一座涼亭,幾名文人墨客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來。湖邊,還有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假山,千姿百態。越過湖,便到了白雲山莊正廳。氣宇磅礴的大宅足足可容納千百人。門口兩座石師張開血盆大口,宣揚著山莊主人的身份。屋頂上,一條純金打造的巨龍騰空而起。欲於飛翔。
“爹,女兒不嫁!”嬌嗔的女音從屋內傳來。透過窗,隻見一名紅衣女子腰間別了根皮鞭,舉手抬足間叮當聲及其悅耳。
檀木桌旁,一名年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一臉陰霾,微胖的體型顯的有些福態:“雨芹。”歐陽天幽歎一聲,他何嚐願意讓心肝寶貝嫁那隻剩半條命王爺呢?狠下心,歐陽天決定道:“雨芹,你跑吧,一切責任由爹爹來承擔。”
“爹!”歐陽雨芹不由感動,從小到大,隻要她想要的,爹爹都會為她做到。如今,為了女兒的終身幸福,竟然選擇抗旨,這可是滅門啊。窗外的樹葉隨著一隻麻雀的抖動而抖動。眺望北方,歐陽雨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北苑不是還有一個人麼?爹,聖旨上又沒說要嫁哪個女兒,不如……”
歐陽天一震,北苑,傾城?可傾城打小深居簡出,外界並不知道白雲山莊有二女,皆以為隻有一名大小姐,卻不知這真正的大小姐是北苑的風棲。倘若由風棲代嫁,不正巧名副其實的出嫁麼?想到這,父女倆得意的笑了。窗外,似乎連麻雀也受不了這父女倆的陰謀,展遲而飛。
北苑,高聳的圍牆蔓藤攀岩,碧綠的樹葉將圍牆粉刷了一層新漆。唯獨那扇小木門處放了一張桌子,散亂的餐具灰塵積成厚厚的一碗。陳舊的木門緊緊關閉。歐陽天等人來勢洶洶,咋一看北苑,不滿,堂堂第一山莊竟有如此不看之地。奴仆虛心低頭。一名家奴打開木門,映眼而入:院內,那桃花,有的迎風初綻,嫣然含笑;有的含苞待放,半藏半露;桃花紛飛,彩蝶飛舞,枝頭麻雀嘰嘰喳喳。一名白衣女子靜臥搖椅上,閉目養神。
聽著麻雀的報告,白衣女子恍然大悟,靜望桃花亂舞。若有所思。
歐陽天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幹女兒的美,隻能說天仙下凡。“爹,爹”歐陽雨芹嘟起嘴,人人都說她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可他們的眼睛都直了。推推歐陽天,提醒道:“爹,別忘記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