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殤低頭打量著自己,一身寬大的病號服。植物人,三年?難道說,自己被車撞成了植物人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三年了?秦殤嚇了一跳,看周圍一流的環境,估計是哪家大醫院,她哪有這麼多錢付醫療費?
雖然這樣想很俗氣,不過,秦殤也比較現實,既然回來了,那錢就是首先要考慮的問題。她可不想被宰的連骨頭都不剩!秦殤正想偷偷溜走,卻聽到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那人的聲音很是低柔,在秦殤聽來,卻像是一聲驚雷,她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麵前一身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精細的金絲邊框眼睛的醫聖,不由出聲叫道:“冷博!”是冷博嗎?他和冷博的樣子一模一樣!可是……
剛才那位飛奔出去的小護士見秦殤呆愣在原地,不滿意地撇撇嘴巴,“也不知道說聲感謝。我們蘇大夫可是精心醫治了你三年呐!還說服院長不收你的錢。真是好運!”
“小桃!病人剛醒!”蘇大夫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那小護士立刻低了頭。蘇大夫向秦殤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微笑道:“秦小姐,你好。我是你這三年來的主治醫生蘇塵雋。非常高興您能醒來。這對於以後的醫療事業有著極其重要的借鑒意義。”
秦殤顫抖地伸出手,握住他。一瞬間,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秦殤抬眼望著蘇塵雋,他麵色坦然,沒有一絲異樣。明知這不是冷博,可是,秦殤還是好想問,問他,決鬥那日,他和即墨澈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殤癡癡地握著蘇塵雋的手不肯鬆開,蘇塵雋有些詫異。一旁的小桃卻沉不住氣了,“哎,你別對我們蘇大夫有意圖,要知道,我們蘇大夫可是有……”
話未說完,被一個淡雅清醒的聲音打斷:“塵雋。”是一個女子,看向蘇塵雋的眼中滿是依戀和幸福。
秦殤一愣,鬆開了手,蘇塵雋將那女子攬進懷裏,手撫上那女子凸起的肚子上,“雲月,怎麼不好好在產房裏休息,又跑出來了。”
雲月臉上一紅,“塵雋,我想你了。”
“哈哈,你呀。”蘇塵雋寵溺地看著羞紅了臉的雲月,輕輕刮了刮她的鼻頭,“都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麼孩子氣。”捕捉到秦殤帶著疑問的眼光,蘇塵雋向雲月介紹道:“看,這位就是秦小姐,秦小姐昏迷三年,如今終於清醒過來了。”
雲月望向秦殤的眸子裏有著十二分的吃驚,“秦小姐真是福大命大。”蘇塵雋溫柔一笑,“秦小姐,這是我的妻子,蘇雲月。”
小桃憤憤插嘴道:“是啊,我們蘇大夫和夫人可是青梅竹馬,兩人還同姓,多大的緣分。”
秦殤低頭,輕聲道:“是啊。”複又抬頭,衝著蘇塵雋和雲月一笑,道:“多謝蘇大夫的救命之恩。希望二位永遠幸福美滿。”
“秦小姐,謝謝你。”雲月真心實意地說道,而一旁的蘇塵雋早已擁住了她,心中說道,雲月,這一輩子,我永遠守護你。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秦殤感到分外孤獨。又要過一個人的日子了!方才見到冷博,讓秦殤篤定那所有的一切不會僅僅是一場夢,它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停在一個賣雜物的小攤前,秦殤無聊地翻檢著那些古舊的東西。突然,看到一件讓她心跳差點停止的東西,通體純黑,修長,附著一層薄薄的蟬翼似的膜。秦殤將那根黑玉笛緊緊摟在懷中,指尖碰觸,仿佛有著血脈的波動。
“老板,這個,我要了。”秦殤的聲音都在止不住地顫抖。一路上緊緊護著這根笛子,不斷摩挲著它。澈,澈,你在這裏嗎?
秦殤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亂逛,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幽深昏暗的小巷中。等聽到背後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已經來不及了。秦殤隻感到自己的後腦一陣劇痛,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媽的,搞了半天,老大要找的東西竟然被一個擺地攤的老頭子收走了。這會兒還轉手賣給了別人。幸好又弟兄們跟著,否則老大非扒了我的皮不可!”秦殤剛清醒過來,就被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弄得皺起了眉頭。她使著動彈了一下,不行,手腳都被捆住了,根本掙不開!秦殤悲歎了口氣,怎麼這麼倒黴,剛回來就被人綁架了。不過,自己又不是豪門富貴女,綁了我也沒人付錢。真是多此一舉。
“大哥,這妞醒了。”一個染著黃頭發的男子看到秦殤睜開眼睛打量著周圍,忙報道。
“我沒錢,放了我。”秦殤平靜地說道。這種人無非是想要錢。“我是孤兒,所以你們不要浪費力氣了。”
“幺,還挺機靈的。”方才那個被稱為“大哥”的彪形大漢走過來,不客氣地捏著秦殤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沒錢,沒錢有身體吧。哥們兒總要想辦法犒勞一下自己吧。”說著淫笑兩聲,一隻手便向秦殤的胸口襲去。
“大哥,老大要見我們抓來的女人。”一個男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通傳。
“老大要見她?”大哥的眼中滿是不屑,“行,馬上過去。”說著對秦殤道,“等會兒哥們兒再陪你好好玩玩!”然後向拎小雞一樣提著秦殤的衣領向內室走去。
“啊!”大哥將秦殤毫不客氣地丟在地上,秦殤整個身子撲到在地,痛得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秦殤狼狽地爬起來,看到眼前一雙高通黑漆皮靴,極其有氣勢。不由抬眼向上看去,是一個全身著黑衣的男子。幹淨利落的短發,性感的薄唇,天神般完美的容顏。腰間的皮帶內側斜斜地插著那根從秦殤手裏搶來的黑玉笛!
頓時,波光流轉,目光糾纏。秦殤屏住了呼吸,低低喚了一聲:“澈。”叫完才自覺失言,冷博都不認識她了,更何況是他呢!
一陣天翻地覆,秦殤被那男子橫抱在了懷裏。周圍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隻聽有人低低地咒罵,“靠,老大平時不碰女人的,今天犯得什麼邪,才剛見麵就往屋裏抱!”
秦殤被那人徑直抱緊了一件更為寬大,裝飾的更為華麗的屋裏,被拋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緊接著,男子的身軀便壓了上來。
“你!”秦殤瞪大了眼睛,雙唇隨即被堵住。發覺秦殤簡直要喘不過氣來了,那人才鬆開她,薄唇緊貼著她的耳朵,低聲說道:“殤兒,叫我的名字!”
秦殤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呆呆地望著上方的男子,試探性地叫道:“澈?”“我在。”“澈?”“我在。”
“澈!”秦殤激動地抱緊了即墨澈的脖子,發瘋似的親吻他,親吻他如劍般英挺的眉毛,親吻他高挺的鼻梁,親吻他的雙唇,明明很是高興,卻又忍不住哭出聲來,雙手鬆開他,繼而使勁捶打著寬闊的脊背,“你這個壞蛋!不聲不響地消失!你要怎麼賠我!嗚……”秦殤苦的梨花帶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可是,你一走就沒有回來。我們的孩子和你長得特別像,特別像……”
“殤兒,殤兒,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即墨澈緊緊抱著她,吻著她,以慰這千年分離的相思之苦。當年那場決鬥,他和冷博勢均力敵,不料,卻遭到痛失愛女的南疆王的瘋狂報複,趁兩人兩敗俱傷之時發動突襲,兩人一同被害。即墨澈卻在每一世都保留了自己的記憶。每一世的尋尋覓覓終是無果。直到這一世,他總是夢到自己的黑玉笛,仿佛冥冥中在召喚著他,他便四處派人搜尋,沒想到,他的殤兒終於回來了!
我生伊未生,伊生我已老!千年尋覓,十世相錯!殤兒,我終於找到你了!以後,生生世世,無論你愛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定不放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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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劇終!)
啦啦啦,敲鑼打鼓慶祝一下,完結啦!有時間再更番外。真不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