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璿國,在他們的新皇登基三年後,終於結束了與晉國數百年的對峙局麵,一統天下。周邊的小國審時度勢之後,紛紛歸降。
北璿王即墨澈改國號為宸烈,史稱宸烈王朝。宸烈元年,八月十五,在棲鳳台舉行封後大典。詔告天下,普天同樂。
是日,風和日麗,晴空萬裏,湛藍的天空一覽無雲。秋高氣爽,濃鬱的桂花香飄蕩在空中,直教人沉醉。一派富麗和樂,彰顯出一個大國應有的氣象。
棲鳳台設在皇家祭壇的左側,祭壇的右側便是皇帝舉行登基大典的地方——臥龍壇。整個棲鳳台用純白的大理石打造,從底層到最高處總共一千個台階,站在頂端的帝王則代表了最後的一階,由他為捧著鳳冠的女子加冕,既代表賜予她崇高的地位,也代表他將是這個女子永遠的依靠。有了他,她的人生才算完滿。
秦殤有些迷茫地接過身邊的宮女遞過來的鳳冠,依著吩咐,雙手捧著它拾級而上,一步一步接近那個站在高處,俯瞰眾生,神樣的男子。
好多的台階,好高的地方。秦殤有些搖搖晃晃的,走了那麼久還是沒有到頂,細密的汗珠從她的臉上滾落下來。原本捧著的鳳冠改為單手拎著。撅著嘴勉強抬著步子。心裏有些委屈,他怎麼舍得讓她爬這麼高的地方,還要拿著這麼個笨重的東西,也不過來幫忙!小臉漲的通紅,索性停了下來,轉身坐在台階上不走了。
台下的人群看到他們皇後的行為,忍不住竊竊私語。“哎呀,皇後怎麼那個樣子?”
“噓,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談論國母,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腦袋!”
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讓周圍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聽說啊,皇後的腦袋有些不正常。你看她的樣子,哪裏像一個正常人。”
聽到這話,人們的眼光都落到了在台階上坐著的秦殤身上。絕美的容顏,可惜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卻沒有神采,茫然地望著底下瞻仰著她的人,有些局促不安地緊攥著手裏的鳳冠。
秦殤縮了縮身子,氣惱地扭頭向上看去。騙人,一點都不好玩。不幹了!秦殤賭氣要走下去,卻被人攬進了懷裏。聽到一個溫柔含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不走了,我在上麵都等不及了。”
秦殤抬起頭,看到剛才還據自己很遠的男人這麼近距離地靠著自己,不自覺羞紅了臉,將手裏的鳳冠向他身上一塞,“給你。我要回家。”
即墨澈忙低聲哄著她,“乖,陪我上去好不好,上麵有好玩的。”
“不要啦。我很累了。”秦殤在即墨澈的懷裏不安分地扭來扭去,去推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你騙我,哪裏有什麼好玩的。”
“乖,聽話。我抱你上去。就不累了。”說著,即墨澈將秦殤攔腰抱起,向著棲鳳台的最高處走去。
秦殤窩在他的懷裏,偷偷看著他。他長得真好看。可是,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
到了台頂,風刮的很大。秦殤身上的裙帶翻飛,與即墨澈的衣袍糾纏在一起。
即墨澈將那頂鳳冠端端正正地戴在她的頭上,頭一次,小心地吻住她,隨即離開。看到秦殤驚恐地摸著被他吻過的嘴唇,他的心又被扯的很疼,無邊的苦澀在蔓延。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被自己傷成了這個樣子。
“乖。我不會傷害你的。來——”即墨澈向秦殤伸出了手,目光溫和,仿佛三月裏的春分,和煦迷人。秦殤後退了幾步,咬著下唇,瞧著麵前的這個男子。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照顧著她,可是,她卻不知道他是誰,連自己是誰,她也不清楚。
猶豫了一下,秦殤將纖細的手放進他攤開的手掌裏。炙熱的掌心整個包裹住她的葇夷。兩人並肩而立,接受眾人的朝賀。
聽著震天響的“萬歲”,即墨澈握緊了秦殤。殤兒,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就讓我用一生的時間來補償你。
廿璃安靜地站在台下,和眾人一樣,眼看著他們威嚴的帝王抱著新冊封的皇後一步步走下來。
秦殤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人,目光落到著一身淡紫色錦紗宮裝的廿璃身上,突然衝她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看到秦殤的笑容,廿璃有著霎那的失神。她好美,美得一塵不染。假如那雙眸子裏染上靈動的神彩,她該是一個多麼絕代風華的女子。此刻的即墨澈望著秦殤,全然沒有了平日的冷冽,有的隻是寵溺。她聽到他在低低地喚著“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