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他馬上給鍾逸和慕容千千傳信後,自己帶著十個祈島子弟就開始趕去安城,一路上暗綠閣的埋伏層出不窮,如若不是這樣,他們定然早就攔截了韓二爺他們。
慕容千千見白曉的臉色很是難看,忍不住開口安慰:“白曉,放心吧,既然如此費盡心思抓走了顧七,定然有他們的用意,隻要顧七還有作用,他們就不會傷害他。”
鍾逸也點頭,接著道:“能確保顧七暫時無虞,這比什麼都重要。”
白曉深深歎了一聲,緩緩點頭。神色緩和了一些,可是繃緊的下巴還是僵硬得很。
蒼寧冷肅地跟在他們身後,一方麵擔心顧七的處境,另一方麵又憂慮蕭楠。秀氣的眉頭蹙得很緊,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手中的馬鞭頻頻用力甩下。
刺眼的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下縷縷光束,煙塵滾滾,在空中浮動閃耀。
幽冷的燭光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曲折昏暗地牢裏牆壁微微有些滲水,顯得更加濕冷。寂靜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的盡頭,一個男子負手而立,一身玄色的長袍襯托出修長的身姿和俾睨天下的霸氣。
地上跪了一個魁梧的大漢,身上被刺了一刀,刀尖依然在血肉模糊的傷口不曾拔出,他忍著劇痛,俯首低眉恭敬地靜候主人發落。他的身後,嫣娘依然一襲紅衣,隻是臉上血色盡失,在紅衣的襯托下,失了嬌媚添了柔弱。
“屬下死罪,任憑閣主發落。”大漢咬牙說著,額際冒出的冷汗成滴成滴落下,背後的衣衫都濕了一片混合著血水,狼狽極了。但是,他不敢動,一動都不敢動,雖然眼前男子臉色如常,可是身上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冷冽得讓人窒息。
“死罪?你何罪之有?”男子啟唇,雙眸掃過大漢蒼白的肉臉,淡淡問道。
大漢張張嘴,卻說不出個所以來。男子冷哼一聲:“你連犯了什麼罪都不知道,就來向我請罪?笑話!”
大漢臉色一黯,雙唇顫抖,兩目無神,他確實不知道他何罪之有。一刻鍾前,他還和另一個守牢的大漢老陳閑坐在門口聊著天,突然,閣主一臉冷霜地來了,隨著大步行走,腳邊的黑袍衣擺劃出冰冷的弧度,帶著煞氣。
像他們這種無名小卒平時沒機會見到閣主,這次機會難得,老陳立馬上前行禮,還一臉諂媚地邀功說道:“閣主放心,牢裏的那個小子屬下已經按照吩咐好生用鞭子伺候了,現在他正躺在地上要生不得要死不能。嗬嗬,閣主要去看看?”
黑色的衣袍一揮,不過一瞬而已。尾音還沒消停,餘音卻驀地被掐斷似的沒了聲響。他在老陳身後狐疑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隻見老陳直挺挺地摔在地上,雙目圓瞠,臉色灰白,他的胸口破了個大洞,鮮血直湧出來,很快他便成了一個血人。
他一驚,視線對上閣主手中的劍,劍尖處挑著一顆紅紅的心髒,鮮血直流!忍下作嘔的惡心,他雙腿一軟,膝蓋重重磕在地上,可是,一點痛感都沒有。
劍尖一甩,上麵掛著的心髒被扔到角落,血滴四濺,接著便是劍刺入肉裏的聲音,頓時,劍身的冷冰和血液的溫熱讓他一瞬失神,直到灼熱的痛感傳到心上,他才悶哼一聲……事出突然,他根本來不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見他沉默,男子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然後,手中利劍輕巧一揮,大漢便無聲倒下。接著,他直直看向站在邊上的嫣娘,問道:“你來說?”聲如寒冰。
嫣娘一怔,毫無血色的小臉布滿驚慌,大眼驀地蓄滿淚水,眼眶漸紅,嬌媚的身子斂起平素的浮誇張揚,顫抖如風中蒲柳,柔弱得讓人不禁憐惜。她輕聲說道:“主子,顧惜彤不能為我們所用,她隻會害了你的。”
男子眼底迸射冷凝的鋒芒,伸出單手掐住她纖細的脖頸,快如閃電。微一用力,嫣娘眉頭擰緊,五官扭曲。“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踩到我的底線,你也得死!”說罷,手臂用力一甩,嫣娘如斷線的風箏一樣被甩到很遠的牆角。她抹開嘴角的血痕,長睫低垂,遮住溢滿恨意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