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繼能使之間的羈絆吧。互相依靠、信任。彼此間的情感純潔、美好。沒有矯揉造作，隻是用實際行動表達對對方的在乎和感激。難怪麒一般不讓繼能使之間有太多的往來，原來這種情感一旦形成，就很難抹去。
兩人都沒有睡覺，都睜開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符影發話了：“你能夠想象嗎，一個人的心裏，不論是懷著無與倫比的快樂，還是彌漫著深不見底的悲傷，哪怕是滿腔怒火，痛不欲生，又或者是為人擔憂，表達歉意和慚愧，認真仔細地做事情，他永遠都隻能有一個表情，那就是笑。這個人就是我，我一輩子都隻能笑。”
錯湮看向符影，即使是說這樣的話，嘴角依舊上揚著，隻是眼神裏，無比的認真。錯湮沒有說話，隻是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表示自己希望繼續聽下去。
“可能你沒有耐心聽我囉嗦這麼多，但我真的很想告訴你。在我很小的時候，原本過得十分幸福，那是我的父親是一名商人，常年奔波在外，我母親陪在我身邊照顧著我。可是有一天，我父親做生意欠下了一大筆債務，因為沒辦法還清，被強行帶走成為了終生奴隸。那時候我母親和我整天沒日沒夜地哭著，不知道過了多少天，我媽突然釋然了，他跟我說我們還是要堅強，要好好活下去。於是我們相依為命，雖然過得十分艱苦，但我們樂觀麵對。兩年後，外麵傳來消息說我父親被送去給一個貴族陪葬了，讓我去頂替奴隸的位置。我母親發了瘋似的拉著，死也不肯鬆手，還一邊求他們不要我們母子。最後，她被那群人輪著玷汙，最後被殺死了。整個過程我不敢看，隻是撕心裂肺地哭號著。但那個場景我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說到這裏的時候，符影已經泣不成聲，錯湮握住他的手，眼睛也是紅紅的。
符影平靜了一點過後，又開始說道：“他們都說古終國度的奴隸活不過四年就會被折磨死或者送去給貴族陪葬。但我卻奇跡般地挺過來的。因為他們都說即使我每天吃很少的東西，幹活依舊是又快又好，所以都舍不得弄死我，我一直活到現在。可是後來我被賣到了洛溪鎮一個有名的奴隸主——董錘。他每天對我百般虐待，我都忍著。可是有一次，我頂著四十多度的高溫幹活，體力完全透支了，於是他對我又打又罵，拿刀在我左側的嘴角劃著。我剛開始以為隻會形成一道疤，到後來才發現，我的嘴角是被完全劃開的，以一種向上揚起的形狀。所以任何人看到我都以為我在笑。因此我以一種所謂‘笑’的表情生活了六年！”
說道這裏的時候，符影把頭埋進了錯湮的胸口，不斷地啜泣。錯湮撫摸著他血紅色的頭發。
符影躺在他懷裏，繼續說道：“接著，董錘說要殺了我。原本那時的我隻有一個信念，隻要能活下來，受到怎樣的對待都無所謂。但我不能死，一定要活下來！於是我想試著反抗。當他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一拳打向他的肚子。萬萬沒想到就是這一拳直接打穿了董錘的肚子。剛開始我很害怕，因為這是我第一次攻擊人。不過隨之，我無盡的怒火湧上來。我抓起他的頭發把他扔到了對麵的屋頂上，他的器官全部掉在地上，但我沒有一點感覺。那時候我唯一想的就是殺掉這裏所有的人。整整一下午的時間，鎮子裏麵屍體連片。我殺紅了眼，我感覺原來別人的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情。正當我準備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進行屠殺時，出現了一個少年。你知道嗎，他真的跟你很像。我原本要殺了他，他卻說了一大堆道理，我剛開始很不屑，他便在我指向他的刀尖上頂著，鮮血直流。我真的被感動了！那一瞬間我才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他見我恢複了理智，便暈倒了。我給他抱紮好傷口，便睡去。第二天醒來時卻沒有見到過他。隻是給了我一袋因特幣。這幾年我一直想辦法再見到他！”
錯湮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在他神祗般的臉上第一次哭成這個樣子。
“麒過來找我，告訴我如今我是高高在上的暗影刺客，我是繼能使了！那一刻我真的高興地不得了！對他忠心耿耿，為了他出生入死！可是我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少年。於是我想了一個很愚蠢的辦法。我繼續屠殺一個又一個的鎮子，再向麒嫁禍給周邊的妖怪。每當我殺完其中一個鎮子裏所有人的時候，我都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出現在我麵前。可是沒有。後來我來到了這裏，才知道原來這裏是他的故鄉。我辜負了他原本對我的期望，我手上沾滿了太多的鮮血。我想和這個鎮子裏的人們一起等他，我不想在當什麼狗屁繼能使！隻要能找到他，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符影的雙手用力握住錯湮兩隻肩膀，眼神十分認真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