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26、散作乾坤萬裏春(2 / 3)

流楓失蹤,司馬仲永極為內疚,在眾人得知了狗賊監軍是內奸以後,自己就應該察覺流楓的異樣情緒的,怎麼會一時大意?流楓是姐姐的丈夫,一生的良人;是凝兒的哥哥,骨肉至親;是爹爹的女婿,如同親子。更重要的,流楓一直都是自己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的好兄弟,流楓失蹤,自己竟然不能救他回來,不說回去如何麵對親人,單是自己,就不能好好地麵對。想到這裏,仲永憤怒的臉又多了幾分痛苦。

然而仲永現在還不能失了分寸,武科吐血病中,流楓神秘失蹤,偌大的一個軍隊,還要靠他調度,否則一旦敵兵再次壓境,軍心紊亂,百姓開始不安,那才是真的完了。正在焦急不已之時又見了手下的軍士押著一個人走了上來,卻是一直與監軍走的很近、也曾一直想要巴結的史永舟。

“稟將軍,我們發現了這個。”

仲永打開一封信,赫然是周陽達的筆跡,交代如何讓自己的人斬殺真正的皇帝的人,再奪取信物,以便於在戰爭時裏應外合,更是定下毒計,要置二人於死地。哪一個死了,另一個都不會好過,好毒的計謀!仲永冷冷的看著史永舟,眸子裏的寒意似乎讓整個屋子的溫度都降了下來,押解著史永舟的士兵和史永舟本人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把脖子縮了縮。

史永舟定了定神,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殺就殺,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域朝的天下,還是屬於我西州臣民的!”

司馬仲永依然是冷冷的樣子,並不見神色之間有絲毫的起伏,隻是很簡單的吐出幾句話,那樣的冰冷無情:

“拖下去,五馬分屍,碎屍萬段,挫骨揚灰!家中女眷,正室賣入最低等妓院,兒子變成閹人,挑斷手筋腳筋,棄在荒郊野外,為野獸食;稍有姿色的妻妾、女兒,喂服‘消元散’,收為軍妓;祠堂宗廟砸爛,永無香火供奉。”

冰冷的聲音,不複往日的俏皮,然而正是這份混合著平日的溫厚與此時的冷酷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格外發寒。看向史永舟,“你對西州彈丸之地倒是盡忠,本王便讓你全家都為了西州殉葬!”想到了若不是監軍背叛,也不會落入這樣的境地,一時間更恨。轉眼看見士兵驚呆了不動,厲聲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士兵連忙答應著去了。

史永舟早已嚇昏過去,他料定必死無疑,已經不怕,可是沒想到司馬仲永竟然會如此折辱自己的家人,痰迷心竅,已經昏了過去。

仲永懲治了並不是罪魁禍首的罪人,心中稍稍好了一些。看見張良宇和武紫槐進來,也是一臉的淒然,仲永知道武科的吐血,把這兩個人也是弄得疲憊不堪,可是,這不就是敵人要的結果嗎?仲永看了看兩人,不知道武叔叔的身體怎樣了。

當夕陽戀戀不舍的撤下了撒在人間的最後一抹餘暉,當覓食的鳥兒在戰爭的恐怖下急切的歸巢,當疲倦的人在最後一絲光明隕落之前趕回溫暖的家,安靜的夜,來了,宣示著對世界的主宰。

救了真正皇帝特使的公子,在天尚明亮的時候放出了一隻眼神同樣銳利的雄鷹,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雄鷹拍著健碩的翅膀,飛向了遠方。公子一笑,流楓,希望我還能來得及救你,若你有損傷,我必會讓他們付出百倍的代價!兄弟,等著哥哥去救你!

與麒麟城遙遙相望的鳳凰城,此時卻是一片歡樂景象,將領料定麒麟城元氣大傷,尚且自顧不暇,定然不會在此時來招惹這些麻煩,下令犒賞三軍,全軍將士通宵達旦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