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好嗎?”良明月隻有在這裏不會是平時大大咧咧的樣子。
對於她而言,這個人是同鄉,是師兄,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連南宮憲思都比不上的。她曾偷偷問過那個北國的國師,他是不是回去了,可是卻得不到肯定的答案,那麼就讓她自私地認為他回去了吧,活在另一片也是曾經自己待過的天空下。
“嗯。”荒魂醉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長上青草的墳頭,點了點頭。這裏沒有紛爭,沒有喧嘩,沒有功名利祿,是他自己選擇的歸宿。他當年親手種下這片竹林的時候就說過,有一天他會被葬在這裏。
“他就是一個禍害,以他的性格,就算在下麵,也一定過得風風光光的。”鳳紫夜在今天也回來了,她現在也不怎麼管“藍夜”的事務了,都丟給了沉默和紅蓮,隻是和自己的丈夫一起四處行醫,卻也悠閑。
“嗯,他和琉璃在下麵一定也是一對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沉默也難得沒有吐槽,說出了自己的希望,也隻有那個人不怕自己的毒藥,會和自己鬥嘴吧。
“我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是聽紫兒說的就知道他是個妙人,這樣的人委屈了誰都不會委屈自己的。”鳳休卿說道,他不曾見過顧清影,但是聽很多人說過,也漸漸開始了解這個人,他一直都對自己沒能見他一麵表示遺憾。
“他還是沒有來嗎?已經十年了。”大家都知道南宮憲思說的是雲默。
十年前,是他送顧清影和琉璃的骨灰來千葉樓的,也是他親手把兩人葬下,但是這十年,他都沒有在來過,雖然雲隱山莊離此地並不遠,但是也許是他害怕自己觸景生情吧,畢竟他是顧清影的大哥啊。
“嗯,他一直放不下。”荒魂醉難得多說了幾個字。
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就說過讓自己寄信給他,告訴他這裏的情況,可是那些信他從來都沒有回過,但是荒魂醉相信他一定都有仔細地看的,因為裏麵荒魂醉還寫了一些顧清影以前在“藍夜”的事,那是屬於所有人的回憶。
轉眼十年了,我們大家都挺好的,隻是你不在了。你剛走的時候,大家挺不習慣的,突然覺得很寂寞,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於是很多人都離開了,他們去尋找可以讓自己暫時忘記你的方式。
在無數平凡而又普通的日子裏,回放了一遍又一遍那些過往,在記憶中一點一滴鮮活地重現,才恍然發覺——十年,不是兩個字,而是十年。
二十年前,你第一次來到“藍夜”,一身黑衣,一張銀色的麵具。偽裝出一個成人的模樣,卻不知道自己還隻是一個孩子。可是你用實力證明自己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也讓大家能信服你。那時我覺得自己挖到寶了。
十年,你東奔西走,笑江湖,傲朝堂,戰北疆,如同一顆閃亮的流星劃過蒼穹,照亮了我們的夜空。
隻是你走的太匆忙,我們甚至來不及告別。隻來得及聽到你死的消息,隻來得及看見你安靜地躺在那裏,再也不會醒來。
轉眼,又是十年,你離開我們十年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留下我們,一個人離開呢。
我們都很想你。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把你忘記掉的。
那一刻,我們見證了你的離開;
那一日,我們找不到你的未來;
那一月,我們在記憶裏拚湊你的模樣;
那一年,我們再也見不到你的身影;
那一世,我們不求輪回,隻希望能再觸摸你的指尖。
青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