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陽光,把雪山冰峰。迫射起千萬道霞輝麗彩,可是楊雲聰已無心欣賞這人間難見的奇景了,他急著要去見飛紅巾,“飛紅巾會不會見我呢?”這一個問號迫使他像旋風一樣的離開白發魔女。終於他在天山南高峰的山麓,找到了一間木屋,裏麵隱隱傳出了梵唄之聲。
“飛紅巾,飛紅巾,我來了啊!請你開門。開門!”楊雲聰用力拍門,大聲叫喊。可是裏麵的人毫無反應。楊雲聰著急極了,拚者受飛紅巾的責罵,剛身翻上屋簷,跳落屋內。屋內香煙燎統,一個女人正躍坐蒲團之上,閉目念經,對外麵的紛找,竟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楊雲聰一眼望去。心靈如受風暴襲擊,頓時呆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飛紅巾嗎?這蒲團上的女人難道就是那個明朗豪邁的草原女英雄?楊雲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蒲團上的女人白發飄飄,在背後看來,和年近古稀的白發魔女,竟是一模一樣。難道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女,居然會白發滿頭。
“喔!可憐的飛紅巾,太多的優患使她變成了這個模樣!”楊雲聰一陣顫栗,這霎那間,飛紅巾過去的形象驀湧心頭,草原上的並轡驅馳,古堡的歡愉談笑,這一些都過去了,不會再在目前的這位“白發少女”的身上出現了。楊雲聰激動得幾乎要跟上去拖著她、向她本恕。可是求她原諒什麼?納蘭**的影也湧現出,自己和明意也並沒有錯呀,感情上的負債.有時真是還不清的!
飛紅巾仍然是在低聲念經.楊雲聰低聲說道:“飛紅巾,草原上的兄弟們要你。你和我下山吧!我們永遠是最好最好的朋友!”飛紅巾頭也不抬,意經念得更起勁,楊雲聰隱隱約約的聽得她念道;“世法如幻如夢,如響如光,如影如化、如水泡,如鏡像,如熱時炎,如水月,是以諸法無常,一念在我……摩訶般苦波羅密。”這是大乘般若經的經.楊雲聰叫起來道:“飛紅巾、你怎麼啦?草原上鐵馬金戈,狼煙處處,你卻說什麼如幻如夢.難道在浴血死戰的你的族人,在你的心目。也是一團的幻影?飛紅巾,不要發傻了,跟我下山去吧!”飛紅巾仍如不聞不見,跌坐蒲團之上,除了嘴皮微微開合之外,簡直就像古代遺留下來的一尊石像。
楊雲聰呆然立在飛紅巾身邊。不知如何是好、過了許久,忽然想起來道;“飛紅巾孤身遁跡富山,難道草原上的抗爭,已經被清兵撲滅了?”這一想,不禁冷汗如背,籲口氣道:“飛紅巾,我此刻不能在這裏伴你了,我還要下山去看著我的弟兄、過些時候,我再來見你。”橫起心腸,又越牆走了。飛紅巾聽得楊雲聰已經走遠,把佛經一拋,頓然歎道:“你永遠不會再見我了!”
這個時候,納蘭**也正是黯然魂消無限傷心,他的父親納蘭秀吉被調任杭州總兵,聽說這還是多鐸的主意,多鐸新近升任兩江提督,平定了前明魯主的道部。又承襲了鄂親王的王位,真是喜事重重。十分得意,她不想到塞外完婚,也不想萬裏迎親到京完婚。因此憑著自己的職位,使索性把納蘭秀吉調到杭州來,當自己的屬下。在江南桂飄香之日完婚,那可是人生一大樂事。納蘭秀吉既是宗室,又在新疆積有戰功;調任總兵,那也是砸理成章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