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迎著第一縷朝陽,武當派百餘名弟子跟隨著俞蓮舟在演武場上練功。
所有弟子都穿著統一的道士服,頭上戴著四四方方的道士帽,手持長劍,循規蹈矩,端端正正。
在一刻鍾的熱身後,俞蓮舟開始為眾弟子講解武當劍法。
“太乙玄門劍,講究的是點、崩、撩、掛、雲、抹、掃、穿、攔、圈、領、劈......”
所有弟子都豎起耳朵來,認真聆聽。
唯有一人,腦袋微微歪著,雙目緊閉,時不時還有輕微的呼聲從他身上發出。
“孽障!”俞蓮舟突然大吼一聲。
所有弟子猛然一怔。
眾目睽睽之下,就見身為師長的俞蓮舟飛身而起,一腳將那名格格不入的弟子給踹飛出去。
“李玄機!”
“你又在睡覺!”
“為師在這辛辛苦苦的為你們傳授武當劍法,你居然還有心思睡覺!”
“簡直是大逆不道!”
俞蓮舟直接撲了上去,揮起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在李玄機的臉上。
“站著都能睡著!你昨晚上幹什麼去了?做賊去了是吧!”
俞蓮舟半點也不留情,一拳更比一拳重。
在場其餘弟子沒一個敢上前阻攔,畢竟這場麵,他們也早已司空見慣。
“師傅,我錯了,別打臉,我臉皮薄!”
名叫李玄機的少年雙手抱頭,趴在地上,大聲認錯求饒。
“混賬!這已經是你第幾次認錯了?你改過嗎!”
俞蓮舟氣的大罵:“若是武當弟子人人都像你這樣,成天就知道睡覺,我武當派恐怕早就被滅門了!”
看得出來,俞蓮舟依舊很憤怒,他的拳頭自始至終都沒有停下來過。
隻是,那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的李玄機似乎分毫未傷。
就在這時,一個小道童跑入演武場,扯著嗓子大喊:“李玄機,太師傅找你。”
“來啦!”原本還抱著頭,趴在地上的少年一溜煙的就躥出了演武場。
“師傅,我先去見太師傅啦!”
看著那快如閃電的身影,即便是修為已入自在地境的俞蓮舟也赫然愣住,心中暗道:這小子的速度,竟比上次又快了不少!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俞蓮舟彎腰拾起地上的道士帽,心中喜憂參半:這些年,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就是這丟三落四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幾個呼吸的時間,李玄機便已來到真武殿。
殿內,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正端坐太師椅上,目光深邃的看著掌中的一對鐵羅漢。
此人正是武當掌教,張三豐。
“太師傅,您找我?”
李玄機並未如同其他弟子那般,像隻鵪鶉似的站在殿外朝張三豐恭敬行禮,而是大步進入真武殿,徑直來到這位掌教真人的身邊。
看上去,他們之間並沒有階級高低之分。
看上去,他們就像是親近的家人。
見李玄機到來,張三豐並未收起那對鐵羅漢,而是麵露微笑的看向這名年輕的小道士,溫聲問道:“玄機,你上山已有多少年歲了?”
李玄機如實答道:“五歲那年,我得太師傅所救,來到武當,距今已有十二年。”
張三豐欣慰點頭:“十二年了,你也是時候該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