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道長點頭,說話卻是有些不著邊際:“你今日睡眠可還好?”
楚襄青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如實回答:“托道長鴻福,今日睡眠還好,隻是有些淺。一被驚動,後半夜便再睡不著。”
太虛道長繼續點頭:“唔,這便是了……”
楚襄玥聽的有些迷茫,忙問道:“道長,可是家姐哪裏不妥當麼?”
太虛道長微微一笑,道:“那倒不是。隻是前些日子,緋墨的魂兒倒是回來找了我一趟。”
楚襄青和楚襄玥對視一眼,一張臉霎時有些發白。
太虛道長繼續說道:“她說,她心內執念太深,不得投胎。故而,要在人世逗留七七四十九年,方才能化解怨氣,安心投胎。你既然與她有些瓜葛,想必她的怨氣盤旋不走,是要去看望你一下的!……”
楚襄青瞬間有些站不穩,那一夜的印象太過於深刻。自從她清醒之後,何止是睡不著,簡直每夜都要瞪眼到天亮!
可是畢竟是她自己做下的孽,她就算是祈求也不得其法。她不怕活人,可她怕死人!尤其是連道士都同情到不想幫忙的死人!
想到這裏,楚襄青忍不住有些聲音發顫:“道長,不是已經幫她立了碑麼,為何這事情還沒過去?你要救我啊,你可有法子化解?”
太虛道長搖頭歎道:“不是貧道不幫你們,隻是天道不可逆,貧道也無能為力了。你且先回去吧,貧道今日不能幫你了……”
說著,轉身回到車邊站著,倒也不上去,隻將一雙眼看向玉筱。
楚寒綾見楚襄青二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心內暗暗好笑。這個男人,信口雌黃的本事可是大得很呢。不過,心地倒是不壞。
想著,她又回眸看了眼玉筱有些泛紅的耳根,心裏打定主意,轉身對著蕭駿笙施了一禮,道:“今日大恩,改日楚寒綾必報。我還有事,先走了……”
蕭駿笙點頭,目送著楚寒綾上了馬車,方才轉身走開。
喧囂的鬧市,人來人往。唯他一襲白衣豐神俊秀,便是在繁華的街道,也能讓人一眼就再也無法移開。
楚寒綾上了馬車,眼睛卻又忍不住向長街盡頭望去,卻隻看見蕭駿笙逐漸遠去的背影。
今日之事雖說是意外,可是在被他從馬蹄之下救出來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心動了。
想她嗜血前世空活28年,到死了都是一個無心之人。誰曾料到,卻在轉世還魂之後,對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權謀算計的男人動了情。
楚寒綾微微皺眉,這種感覺很不妙。
她是特工出身,自然知道情字對她的而言,是致命的弱點。就像那個曾經植入她腦中的芯片一樣,雖然隻有短短幾秒,卻足以奪了她的性命。
不,她絕不能允許自己有這種情緒,不過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那個完美而強大的嗜血。她絕不會讓一個男人成為自己的弱點,哪怕是一絲一毫都不許!
玉筱見楚寒綾上了車,瞪了一眼似笑非笑滿眼奸詐的太虛道長,終而跺跺腳拉著緋夜上了馬車。
車內的布置倒是極為雅致的。不算大的車廂內擱著一張桌子,上麵擺著一套茶具,有沏好的茶正在杯裏飄著一縷清香。旁邊的香龕內正燃著香料,散出的香味很是安神。馬車上鋪著軟席,上麵扔著一本書,書頁被翻了一半,顯然是剛被人拿在手裏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