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駿笙聞言,輕輕一笑,仿若玉珠叮咚之聲悅耳:“原來在寒綾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麼?”
男人的聲音帶了三分的笑意和七分的調侃,卻聽得楚寒綾心中一顫。她轉開目光,不看蕭駿笙,冷聲道:“天色將晚,蕭世子怎的還沒離開國公府?”
蕭駿笙輕咳一聲,道:“我若說,我等在這裏許久,隻是為了再見一次寒綾,你可相信?”
楚寒綾衝他眉眼彎彎的笑了一下,攸的收回,道:“不信。”
蕭駿笙猛然失笑,搖頭歎道:“果然女人心,海底針。前幾日才奪了我的定情信物誓死不還,今日卻又翻臉無情。教我好生傷心呐。”
一塊剔透的玉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楚寒綾略微涼薄的聲音傳來:“蕭世子,你若是再不歸還我的鳳闕玉佩,信不信我將你傳家定情之物砸的粉碎?”
蕭駿笙臉色一變,握著她拿玉的手,道:“那塊玉對你有多重要,讓你拿如此重要之物來威脅本公子?”
男人雖是個病秧子的身體,可他捏著楚寒綾的力道卻叫她掙脫不得,一旁的緋夜著急著想要上前,卻被蕭駿笙陰冷的眼神嚇到,站在原地含了一汪淚水不敢近前。
楚寒綾忽然笑了,輕輕柔柔的,仿若三月的日光拂過他的耳際,讓他一陣心神意亂,禁不住鬆了手。下一刻,蕭駿笙就被楚寒綾利落的丟進了蓮池之中。
金烏已經繞著天邊跑了大半圈,正懶懶的掛在天際似落非落。有晚霞已悄然的染紅了天幕,折射到水中的顏色,更是添了幾分動人。
蓮池的蓮花開的正好,粉嫩的花瓣,碧綠的荷葉,再加一個落水的謫仙,端的是一副絕妙的畫卷。有魚兒從水深處遊上來,望了一眼落難仙人,啵的吐了一個泡,又閑適的擺擺尾巴,溜到別的地方去了。
楚寒綾看了眼在水裏掙紮著的某人,心情忽然大好了起來。揮袖轉身,哼著小曲兒回了悅綾居。
卻不見身後那人,正一臉戲謔的看著她。
吃過晚飯,天徹底的黑了下來。
楚寒綾坐在梳妝台前,將一頭如瀑的青絲打散,利落的挽了一個男人的發,以青玉簪固定之後,起身去了屏風之後。
再出來時,已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玉筱從外麵進來,見她這幅模樣,微微皺眉:“小姐,你當真要去麼?”
玉筱是她在青城山下救得一個姑娘,並非鳳閣中人。是以,對於她一個女子去賭坊內,還是存著幾分不自在的。
楚寒綾執起折扇,輕挑起玉筱的下巴,調笑道:“大爺自然是要去的,小娘子可要隨我一起?”
玉筱被她戲弄的臉色發紅,輕呸了一聲,道:“好不要臉。”說完,徑自扭身出去了。
楚寒綾在她身後禁不住哈哈大笑。
若說起靖安南城的妙處,自然要數長安街。夜幕降臨後,長安街上便亮起一串串的花燈,將整條街道照的燈火通明。
有衣衫暴露的姑娘畫著最時興的妝容,將手中羅帕輕搖著,嘴裏吐出的話如鶯歌般清脆:“這個哥兒麵熟的很,可是奴家的情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