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澄將朱筆放下,淡定看向諸位宗親,“都起來吧,皇後之事我已有定奪!”
“真的?皇上莫不是在敷衍我等?”
論輩分,說話之人是李雲澄的堂叔,在宗親中地位很高,所以李雲澄沒有責備他一時的失言。
“君無戲言!你們回去且備著朕的婚事吧,朕想盛大一些,熱鬧一些!”
李雲澄笑著站起身來,三年之期已到,他要去見見那個朝思暮想的人了。
侯府之中,蘇清菀才看完韓月送回京中的信件,還沒來得及寫回信,便聽見臨湘說:“小姐,皇上來了。”
她說話時,眉眼間全是喜色。
蘇清菀也不禁笑了起來,李雲澄是來應驗三年之約了。
這三年間,他真的做到了空懸後宮的要求,自己也該見見他了。
各種聘禮將偌大的侯府都塞得滿滿當當的,浮光院中,李雲澄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唇邊帶著欣喜的笑意,他見她出來,便知道她已經應下了。
“清婉,做我的妻子可好?”
“好!”
蘇清菀道,沒有過多的羞澀,她兩世為人,對情之一字早已看透,但李雲澄願意虛耗三年光陰等自己,那他便如師父所言,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皇上大婚,京城中張燈結彩,一片喜慶之色!
已經在封地的安王和安王妃也趕了回來,韓月見到蘇清菀後,兩人說了許多的話。
此時,正幫著她整理吉服。
“清菀妹妹,你這身喜袍可真漂亮!”韓月讚道。
蘇清菀眉眼彎彎的看向在一旁坐著的江氏,笑著說道:“這都多虧了母親和幾位嬸娘,請了宮裏的大匠們做出來的,而且這些喜字是她們用金線親手繡的。”
原本宮中也有準備的,但蘇清菀跟李雲澄說了後,宮中織造辦便全力為自己製作鳳袍了,而她也是那一日才知道,她的鳳袍從三年前便在做了。
“夫人,小姐,三爺來了!”
蘇誌儒離開侯府三年多了,這期間除了老侯爺和祖母的忌日會出現之外,其餘時候便一直在外養著。
蘇清菀和兩兄弟時不時會去看他,不過他的身體越發糟糕了,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
蘇誌儒進屋後,蘇清菀見他已經又滄桑了幾分,起身行了一禮,“父親!”
“清菀,這是你每年生辰時,為父埋下的女兒紅,如今你出嫁了,我便讓人取了回來,這些酒給你添做嫁妝。”
一句話,蘇誌儒停頓了好幾次方才說完。
蘇清菀看著那一壇壇的女兒紅,足足有十九壇,她微微紅了眼眶,“多謝父親!”
她還以為今日蘇誌儒怕是來不了了,沒想到他竟然會過來,還把女兒紅帶來了。
江氏見狀,依稀想起他當年埋下酒壇的樣子,“這酒要等到女兒嫁人時才能挖出來。”
雖然他陪伴蘇清菀過生辰的時間不多,她以為他隻埋了幾壇而已,沒想到每一年都埋了。
蘇誌儒出去了,他說要去和兩個兒子聊聊天,而他前腳剛走,小林便雙手捧著一個禮盒走了進來,他將禮盒放在了蘇清菀麵前。
“老東西的賀禮!”
蘇清菀微微一笑,師父也真是的,自己成婚,他都不來參加嗎?
她打開禮盒,見其中放著一枚朱紅色的圓形令牌,這是掌門令!
師父這份禮物也太貴重了!
“老東西不來就算了,舅舅他們也怎麼還不來!”
“咚咚咚……”接連十二道通天鼓聲,整個京城頓時熱鬧非凡。
宮中喜氣洋洋,鼓瑟之聲便沒斷過。
蘇清菀坐在富貴華麗的轎輦之中,身後的嫁妝一直排到了長街之外,此情形羨煞了一眾京中貴女,隻是沒人覺得蘇清菀在顯擺,因為這裏麵還有他們各府的添妝。
就此,蘇清菀走出了侯府,慢慢走向看似會拘束她一生的皇宮。
就在要入宮門口的時候,蘇清菀歎息了一口氣,舅舅和師父終究沒有來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