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的人都要做冬衣?
這聲音不大不小,卻能讓花廳內的眾人都聽清楚,隻刹那間,老康氏的神情便垮了下來,極其不悅的瞪著江氏,憤怒的質問道:
“江氏,你就是這麼掌管中饋的?現在侯府艱難,你不思怎麼開源節流,卻隻想著為三房的人胡亂開銷,還做起了衣服?怎麼?你們以往沒冬衣穿嗎?簡直胡鬧!”
這話一出口,劉氏頓時幸災樂禍起來,心頭連連冷笑,既然要做新衣,那就侯府上下都做,要麼就全都別做,江氏想隻給三房的人撈好處,那還死嫩了點兒。
江氏神色不變,根本不在意老康氏說的廢話,不疾不徐的淡淡說道:
“老夫人誤會了,三房做衣服用的是自己的銀子,不走公中賬目的。而且我們回來時也的確沒帶冬衣,所以是需要做一些才行的。”
“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公中的銀子,又用沒用公中的布料。”劉氏翻了個白眼,根本不相信江氏說的話。
蘇清菀瞄了她一眼,“大伯母,你不會忘了吧?咱們侯府庫房中那些好一點的料子,都抵成現銀還給王府了。現在庫房裏哪還有什麼像樣的布料啊!”
“再說了,這次我們三房做新衣的料子是我舅奶奶送過來的,裏麵還有不少宮中剛賞賜下來的新花色,舅奶奶知道侯府把之前養著的針線娘子都給打發了,還特意派了王府的人過來幫我們做衣服。若是大伯母覺得這事不妥,那不如去跟我舅奶奶說說吧。”
“特別是那些聖上賞給王府的進貢瓜果,可甜可嫩了,想必康祖母,大伯母,定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話音落下,別說劉氏不吭聲了,便是老康氏也沒了動靜。
老康氏聽得出來,蘇清菀這話雖然是對著劉氏說的,可其實就是說給自己聽的,讓她們不服氣就去找王府那隻母老虎,這分明是想讓她去尋死!
老侯爺咳嗽了一聲,埋怨地瞪了老康氏和劉氏一眼。
今日才剛被皇上訓斥了,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虧得老康氏和劉氏以前還掌管過侯府中饋,難道不知道侯府家底還剩多少?便是稍微想想也知道,三房的東西必定是王府送過來的。
“行了!你們回去吧!”老侯爺讓三房母女離開。
這會兒他徹底忘了自己方才聽說三房做新衣時,也有不滿的情緒了。
“祖父,母親還給你也挑了一塊上好的料子,已經交給針線娘子了,不過她們沒有你的身量尺碼,待會得為你量一量。”蘇清菀笑道。
她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讓他們三房被外麵那些人詬病,畢竟蘇越文還要參加來年科舉,自然不能落下不孝的名頭,至於老康氏和其他兩房人,她才不會管。
老侯爺沒想到還能有自己的份兒,若換做以往,他根本不會在意,可現在跟以往的境遇完全不同,他竟然有種欣喜的感覺。
“好!江氏有心了。”老侯爺道,語氣比之前可好聽多了。
“都是兒媳該做的。”
江氏行了一禮後,和蘇清菀一起離開了花廳。
老侯爺等人一走,神情又不悅起來,看向老康氏和劉氏,冷冷道:“現在侯府是什麼光景,你們都很清楚,以後莫要管三房的事情。”
撂下話,老侯爺讓人扶著自己離開了。
老康氏氣的呼呼直喘,在心中不停咒罵江氏和蘇清菀,最後就變成了咒罵宜親王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