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眾人無人作聲,可個個心中焦急到了極點。

老康氏怎麼就答應了呢?

那可都是錢啊!

蘇清菀瞄了父親一眼,他麵上沒什麼表情,就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了。

不過他怎麼想,對蘇清菀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老王爺道:“既然已經答應了,現在就讓人把我妹子的嫁妝搬出來,我們現在就帶走。”

老康氏神情古怪,但又一想,反正李氏的嫁妝就剩那些了,便是讓他們拿回去了也無所謂。

旋即給了徐嬤嬤一個眼神,讓她去安排。

徐嬤嬤領著人去了庫房,沒到盞茶的功夫,便抬了十幾口大箱子出來。

王府的人見狀,全都皺起了眉頭。

當年王府小姐出嫁,聲勢隆重浩大,當真是實打實的十裏紅妝,僅僅裝嫁妝的箱子就有八十多口,這還不算其他更大件的陪嫁。

如今侯府隻拿出眼前這十幾口箱子搪塞他們,當真可笑至極。

老王爺盯著那些箱子,臉色異常陰沉。

他想過這些年過去了,侯府的人必定會把妹妹的嫁妝花銷掉一部分,可沒想到,他們能花得隻剩下這些東西。

難怪清菀他們回侯府這麼久了,老康氏從未提過嫁妝的事情。

老康氏緊張得額頭上冷汗直冒,她自然知道那十幾口大箱子並不是全部東西,但能拿出這麼多已經不錯了。

“王爺,姐姐故去多年,這些年來侯府精心養著誌儒那孩子,各項花銷也不小,現如今既然王府要拿走姐姐的嫁妝,我隻能把剩下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老康氏滿臉委屈,任誰看了都覺得王府在逼迫人。

蘇清菀聽了她說的話,差點沒笑出聲來,老康氏是把蘇誌儒當成愛好吃金銀的貔貅了嗎?能將祖母的嫁妝吃得就剩下這點東西,她真好意思說得出口。

不等老王爺說話,老王妃兩步就到了老康氏跟前,一把將人提了起來。

“賤人!你把嫁妝揮霍得隻剩這些東西了,還敢賴到誌儒身上,他多年沒在京中待著,能花幾個子?混賬東西!一身的賤皮子肉,我看你就是欠打。”

老王妃一邊罵一邊抽老康氏,巴掌聲清脆悅耳,打得老康氏鮮血直流,毫無還手之力。

老王爺也是目光森然,朝半躺在地上的老侯爺看去,瞧這情形,像是想再把人打一頓,他冷聲道:

“說!這些年來,你們把本王妹子的嫁妝都用到哪兒去了?是不是給你兩個兒子花了?”

老王爺視線一動,立刻看向瑟縮著站在旁邊,像兩隻鵪鶉的蘇誌儀和蘇誌文兩人。

那有如實質的視線凝視過來,蘇誌儀瞬間心跳加快,雙腿發軟,哆嗦著噗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

蘇誌文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雖然沒立刻跪下去,可腿間湧出一股熱流,眨眼之間,他站著的地方就濕了一片,騷哄哄的味道立馬傳開。

這是被老王爺一個眼神直接嚇尿了!

但老王爺沒因此就放過他們,而是繼續道:

“本王想起來了,你那大兒子蠢笨如豬,怎麼能進禮部做郎官?是不是用了那些嫁妝鋪路?”

老侯爺捂著痛處,連連搖頭。

他們是用了,可根本不敢承認,一旦承認買賣官職,賄賂官員,無論哪一條都夠侯府坐穿牢底。看來這事兒隻能關起門來解決,不然侯府聲譽岌岌可危不說,要是皇上真要查下去就糟糕了。

真是冤孽啊!早知道就不應該拿李氏的嫁妝,本以為這筆嫁妝可以給侯府再添榮光,沒想到宜親王府拿這嫁妝在養侯府的野心,等野心和罪孽都養出來了,他們再來一個釜底抽薪要回嫁妝錢,如今被打還被要回嫁妝,也隻能打破牙齒和血吞的節奏,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