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屍洞(1 / 2)

白罌帶著離鏡探查了曼陀羅神教方圓幾裏開外的土地,正打算往花海那邊去的時候,忽然望見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從老遠滾至了腳邊,白罌定睛一看,原來是那陰魂不散的骷髏精!白罌正欲發怒,離鏡趕在前頭詢問了一句,“打探的如何?”

那骷髏頭詭異地打量了白罌一眼,即刻便轉頭向著離鏡怪叫道,“我告訴了你你就得把骨頭還給我!”

離鏡牽了牽嘴角,淡然一笑,“那是自然。”

骷髏頭嘀嘀咕咕地發了一通牢騷,這才說道:“我適才經過了一片曼陀羅花海,我在這神教裏頭轉悠來轉悠去,就數那花海下頭屍氣最盛!也不知那地宮是不是在那下頭。”

曼陀羅花海?白罌皺了皺眉,白著小臉反駁道:“曼陀羅神教曆來用祭祀的鮮血灌溉花田,又靠近鎮靈的禁水,屍氣旺盛也無可厚非……”

“不不不,”那骷髏頭在地上滴溜溜地打了個轉,空洞的眼睛又轉向對準了白罌,“死人的氣味和活死人的氣味可大不一樣!那花海底下的氣味完全不似死人那味兒,真真是臭不可聞!臭不可聞!”

骷髏頭一邊說一邊使勁噴著鼻翼,像是對那味道有多麼深惡痛絕似得,

“這輩子可別再讓我碰上那東西!遇上一隻,惡心一年!”

離鏡若有所思地望向曼陀羅花海,月色籠罩下,隻望見一片淒慘的紅,在幽暗的大地上蔓延開來。

白罌與離鏡縱身躍向了曼陀羅花海,身後骷髏頭氣急敗壞地跟了上來,“哎!臭術士!說好的還我身體呢?你言而無信!”

離鏡一邊小心地避開著花刺,一邊留心著周圍的動靜,骷髏頭得不到回應,隻得無奈地一口咬住離鏡的袍角,晃晃悠悠地一路跟隨。

白罌帶著離鏡穿梭在花海之中,曼陀羅荼蘼的香味飄散四野,幽月淡淡的月輝往每一朵暗紅之中都傾注了一絲燦銀。

骷髏頭差點沒將自己的三處空洞全都捂起來,但苦於殘缺了軀幹,隻得一頭撞進離鏡蘭草幽幽的懷裏。

離鏡俯身在花海中探查著土地,忽然,隻聽得一聲風起,一抹紅影閃電似飛撲而至,陰白尖利的五指狠命張開,直直刺向後背空門全開的離鏡。

離鏡劍眉驟蹙,猛然轉身,避開了狠毒的奪命爪,五指疾風驟雨般地再度襲來,離鏡正待拔劍,隻聽一旁白罌嚴聲嗬斥,“傀祀!住手!”

陰風驟止,鬼魅的紅影從半空中降落在花枝之上,慘白的麵容有些猙獰,額角青筋爆起,妖異的雙眼溢滿了暴風雨的顏色。

“鬼啊!鬼啊!”骷髏頭嚇得一個激靈,大聲叫喚了起來,白罌臉色蒼白地走上前,“傀祀,這位是我請來的客人,不得冒犯。”

他看著她與他從殿內相牽而出,一路相隨至花海之上,教主的目光從頭至尾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甚至完全沒有發現尾隨著的他的影子!

傀祀靜靜立在搖搖欲墜的花枝上,渾身嫋繞起層疊的霧氣,滿眼都是怒火中燒,妒忌與不甘像野草一般在心底瘋長,糾結得他痛不欲生。

他顫抖著雙唇想要詢問,但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沒有一點質問的立場與資格!

“你先走吧……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做。”

白罌咬著嘴唇清楚地下了逐客令,傀祀雙眼通紅地直視著白罌偏離的視線,鋒利的指尖刺入了掌心,鮮豔的血珠子一滴一滴地串成了串繞在了花枝上。

心髒一瞬分崩離析,他無奈地閉了閉眼,頃刻間便化作了月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說神教教主!那家夥是誰?好可怕!”骷髏頭見傀祀一走,又聒噪地詢問起來,白罌黑著臉轉過頭去,寬大的教袍隨風鼓起,一張小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骷髏頭見狀咂了咂嘴,自討沒趣地在地上滾來滾去,忽然隻聽得“啊!!!”地一聲尖叫,一陣花枝亂顫之後便沒了影。

白罌驚疑地起身,往骷髏頭滾過的地方走了過去,“小心!”身後傳來離鏡的聲音,白罌隻覺腳下驟然一空,心中暗叫不好,回身想縮回腳步,但為時已晚,整個身軀直直栽進了這個隱藏在花下的黑洞之中。離鏡從後麵追了上來,伸手隻撕下了白罌衣角的一處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