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走在蕭瑟的托羅斯特區。
巨人已經被消滅完畢,但烈士的遺體回收工作卻還沒有結束。
隨處可見的斷腿斷臂,凝結的血。
士兵們戴著手套。辨認出身份,一具具屍體被抬走,火化。
優子轉入一個巷子,停下腳步。
被咬得隻剩下半截的白衣少女靜靜地躺在那裏。
白衣軍服,醫療兵的裝扮。
還是……逃不開犧牲的命運麼。
優子來到她的身邊,看著少女望著天空無神的雙眼,輕輕替她閉目。
“長官,能認出身份麼?”
“104屆訓練醫療兵……米娜·卡羅萊納。”
“好的,我明白了。”
這少女就是動畫中艾倫34班的女生,也是第一個從屋頂掉下來的女孩。
優子勸她當醫療兵而不是作戰兵種。她同意了。可是……
看著包裹起來的少女被士兵們抬走。
什麼都無法舍棄的人,是做不成事情的麼。
優子伸手擋住這刺眼的陽光。
“……對不起……”
若有若無的道歉聲從巷子另一邊傳來,聽聲音像是亞妮。
優子來到牆邊,餘光裏,亞妮無神地看著地上被咬死的同伴,口中不斷呢喃著道歉。
亞妮,一個令人恨又令人惋惜的女孩。
——究竟是有什麼樣的大義才能讓你違背自己的本心。
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優子微微握緊拳頭,胸口說不出的難受,複雜地看了一眼正在進行回收工作的萊納和胡佛。
優子的身形在巷子中隱去。
……
“……你想看艾倫?”
“嗯,是的。畢竟是我的學生,我想看看他。”
“好。”
露易絲批了張條子給優子。
……
審議室地牢。
艾倫仍處於昏迷的狀態,眉頭時而緊皺時而放鬆。
優子問了一下看守的士兵,得知期間艾倫有時會清醒,但神誌不清。
艾倫因注射藥的緣故,記憶已經開始混亂了——這很危險,挺不過去就會變成沒有意識的巨人。
“……殺光……驅逐……”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艾倫口中蹦出。
“艾倫。”優子敲了敲鋼管。
艾倫停止了聲音,許久許久,才看到他緩慢地坐起來,眼神迷離:“優……子姐?”
優子姐是優子在教官期間給艾倫開小灶的時候,艾倫所稱呼優子的名字。
“身體還有大礙嗎?”
“頭好痛……”艾倫揉了揉腦袋:“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艾倫環顧四周:“這是……什麼地方?”
“地牢。”優子用平緩的語氣低聲安撫艾倫:“一些人畏懼你的力量,所以不得不暫時將你藏在這裏。要等到明確的指令才能放你出來。”
“畏懼……我?”
“嗯。是的。”優子想著過來時個別民眾的嘴臉:“大多是一些連巨人都沒見過的家夥。”
“怎麼這樣……”
“不談這個。”優子認真的看著艾倫,問出她來找艾倫的目的:“艾倫,事到如今,你還能堅持你的誌願,加入調查兵團麼?”
“調查……兵團?”艾倫突然沒了聲音,陷入了他的世界。
優子沒有出聲,不過一會,優子便看到了艾倫堅定的雙眼。
“我一定……”
“不用說了,果然,艾倫就是艾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優子搖搖頭,微微一笑,“那麼我這樣再問你吧。”
“假如,當你走在你所選擇的道路上,卻發現,那裏不是如你所想的光景,甚至會大大出乎你的預料,使得你困惑、想要逃避——你還能像如今一樣堅持你的本心麼?”
“出乎,我的預料,使得我困惑、逃避?”艾倫閉上眼,深呼吸一口:“那麼……這又如何?!隻要,隻要世界上還存在著一隻巨人,那麼,我就絕對,絕對不會退縮,也不能……退縮。”
“假如,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