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過會,張恪在阿姆斯特丹彙合了陳寧繼續西行。這一次車也不能開了,大家做遊輪橫穿大西洋,隊伍也減少了幾個人,隻有傅俊和另外三個保鏢留了下來。這躺遊輪是走的維京航線,從荷蘭出發,一路遊覽挪威,冰島,格陵蘭,到加拿大,然後最後停靠紐約港。
遊輪旅行大概是世界上最放鬆的度假方式。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集體行動也不用擔心時間。與世隔絕,迫得人們必須放下一切憂慮。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如果願意也可以參加船上的舞會或者去看演出,百無聊賴之下也可以去遊泳,美容,健身或是購物。張恪也想過是不是包一條遊輪,然後自己安排行程,不過那樣似乎喪失了體驗一次的意義,他也不想讓陳寧感覺到太大的隔閡。
坐在猶如一個小城市一般的船上,看著一望無際的海洋,似乎感覺不到船的移動。空曠的海天之間,熱鬧的遊輪仿佛一個孤島,讓人不由自主的彼此接近。
陳寧穿著一條印花的長裙緩緩地走在頂層的甲板上,一直走到船頭的盡處。放眼眺望,靜靜地海麵猶如有呼吸一樣緩緩的起伏著,海風帶著一絲腥氣撲麵而來,吹起了她的長裙,吹得她輕盈身子好像要漂浮起來一樣。“好想就這樣隨著風飄走,不問前途,不知未來,就這樣飄下去。”陳寧輕輕地說到。
“你累了?”張恪站在陳寧身後關切地問道。
回頭看了看張恪,陳寧的眼裏也帶上了一絲微笑,轉過頭看著海麵就像自言自語一樣說道:“有點。從我知道自己的病也有好幾年了,剛開始也哭過,覺得世界太不公平。後來覺得既然生命如此短暫,那就更要活得精彩,努力地學習,努力地去玩,努力地去嚐試新的東西。努力地讓自己比正常人過得更好。”
張恪的心裏有些刺痛,當年他愛上的就是這樣的陳寧,有著赤子之心一般的熱情與純真,就象一道陽光一樣照進了他當時頹廢而玩世不恭的世界。
“你這次帶我出來也是想讓我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吧?”陳寧忽然問道。
“嗯?”張恪沒想到陳寧問出了這個問題,隻是陳寧似乎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說了下去。
“站在這裏,我忽然感到有些累了。”陳寧輕輕地歎了口氣:“世界如此廣大,每個人所能抓到的永遠隻是很少的一點吧。也許我也該停下來,好好看看身邊的景色。”
張恪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靜默著立在陳寧的身後。陳寧的發絲飄起來,帶著熟悉的力士洗發水的味道輕輕地拂過張恪的臉龐,熟悉的她在這一刻又讓他感覺有些遙遠。
“張恪,帶我看看你的世界吧。”陳寧的聲音遙遠的似乎是從大海的另一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