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賞落日殘陽如血 奪金釵劍槍爭雄(1 / 2)

馴最烈的馬,喝最烈的酒,這是史湘雲一生的最愛。

今日,史湘雲卻失了興致。她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安靜地坐在馬場邊,看日落。勁風吹起她的大紅披風,裹住少女嬌柔的身軀。長發亂飄,史湘雲卻不理會,靜靜獨坐,似深思,似沉吟。

落日馬場,金陵最大的一家馬場,也是最好的一家馬場。自從三年前,馬場的主人換成了年輕的史湘雲,落日馬場的名聲便更響亮了。年少、輕狂,不足以說明史湘雲的名號,衝動、直率,才是史湘雲的個性。有史湘雲的地方便有烈酒,有史湘雲的地方便有打鬥。她不但是最大馬場的主人,更是一方武林的擂主。史湘雲的名字連帶她的武器-殘陽,早已傳遍了金陵。

然而現在,如果有人來到落日馬場的話,就會意外地發現史湘雲竟然也會一個人安靜地坐在一處。她竟然在賞落日?落日馬場賞落日,確實是金陵最壯觀的景象,可是這絕不是屬於史湘雲的景象。史湘雲要看是日出,她自己也如朝霞一般豔亮照人。今日到底是怎麼了,落日的餘輝遍灑整個馬場,仿佛紅霞一般鋪滿草原,可惜這一切卻掩不住少女的落寞。

史湘雲回首身後馬場,千匹好馬肆意奔翔。她愛它們如子,它們視她如親。然而,它們此刻可能明白她的心情?

唉!一聲長歎,史湘雲遠眺天邊,此時落日如血,紅霞染滿半天,倒映江水萬裏,正是欣賞夕陽的最佳時機。

忽然,天外一陣風雲激蕩,雷鳴電閃,震天聲威中一道白點劃破雲層,疾馳而來。同時,湘雲懷中一物如有感應,隱隱閃現金光,騷動不已。

“終於來了嗎?”史湘雲回首西天殘陽,不由輕歎一聲。

“黛蛾長斂,任是春風吹不展。玉潔冰清,掃盡飛鴻一片愁。”

清揚詩號響徹天際,白點由遠及近,卻是一個美豔少女踏劍禦風而來。風吹起,一身白衣如雪。劍上,人如冰花,一雙眼湖波斂豔,冷眼俯視間,天地盡入美瞳。踏劍少女人未到,氣先至,安謐草原上陡然狂風大作,似有千噸壓力憑空而來,將整個落日馬場籠罩其中。

嗯?被這壓力一激,史湘雲倏然收了苦悶之意,狂傲之態畢露,大笑一聲,解下酒囊,痛飲一口烈酒,長吟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好個‘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刹時間,劍光落地,白衣女子從中緩步踏出,冷冷道,“交出金釵,饒你不死?”

“哈哈哈!”史湘雲再飲一口烈酒,緩緩站起,轉向來人,笑中帶淚,“你的自信,我很欣賞。想要金釵,用你的實力來拿吧!”

秀眼微蹙,白衣女子似有不忍,冷冷說道:“你有萬裏馬場,何必為了一根金釵,枉送性命?交出金釵,從此脫離是非!”

“哈哈哈,”史湘雲隻手解開大紅披風,狂笑道:“‘女媧王陵,遺蛻藏靈;十二金釵,以血止殺。’現在江湖所有人都知道有一支金釵在我手中,落日馬場已避無可避。就算今日我將金釵交你,明日依舊會有人討取。我不死,就沒人會相信金釵不在我手。”

“我會替你撇清一切事實的。”白衣女子語氣中帶有幾分自信。

“哈哈哈,”史湘雲傲然笑道,“我殘陽鳳舞史湘雲何時怕過事?自從被人知道白羊金釵在我手中,史湘雲已做好死戰的準備。可是打它主意的人,還是來得少了!”說著,史湘雲又傾了一大口烈酒到口中,“咕嚕咕嚕”地咽下去,提著酒袋對白衣女子說道:“此酒名‘十二味’,以三七、雪茯苓等十二種名貴藥材釀成,一口便能使人忘憂,兩口能解千愁,喝到第三口,更能讓你飄飄欲仙。戰之前,你要來一口嗎?”

“哼,”白衣女子麵若冰霜,冷冷道,“不必!”

“嗬嗬,”史湘雲又飲一口,自顧自的說道,“與其拚死拚活,不如坐下來痛痛快快地喝酒!”

“夠了麼?”白衣女子手按劍柄,冷眼看著自顧飲酒的史湘去道,“放手一搏吧!”

“來吧!”史湘雲扔下酒袋,探手入懷。隻見金光一閃,一支羊頭金釵從湘雲手中飛出,插入兩人中間左側的頑石上,“殺了我,這支金釵就歸你!”

語落,一片紅光耀動,破空聲中,史湘雲手上突然多出一支長槍,紅纓銀杆,在落日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分外耀眼。

“此槍名曰‘殘陽’,從不飲無名之血,報上你的名號吧!”史湘雲輕撫槍身,對白衣女子道。

“鐺”的一聲,白衣女子長劍出鞘,劍如秋水,光華掩目。她橫劍而立,冷冷說道:“此劍‘飲雪’,勝過它,方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好劍!”史湘雲盯著白衣女子手上的寶劍讚賞道,“隻有如此寶劍,方配得上與我的殘陽一戰。來吧,我的熱血早已沸騰!”

“注意了”,白衣女子蓮步輕挪,輕叱一聲,身形一閃,已欺至史湘雲身邊。同時長劍出手,有如碧水橫波,在空中劃出一道美豔的弧形,直逼史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