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眨了眨發酸的眼睛。
麵前的人與記憶中的那人,長得實在是有些像。
“剛剛想跳?”他聲音很淡漠。
並不是一個正常人看見想尋死的人該有的反應。
寧枝覺得,若是自己此刻點頭承認了。
他也會說一句,‘跳吧,我看著。’
寧枝盯著他沒說話,她站在原地沒動。
燃到頭的煙給指尖帶來了灼熱,她心亂如麻把煙給掐滅,拋進了不遠處的鐵皮垃圾桶裏。
她將煙掐滅的時候,盛策已經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人走到她身側,籠罩出一片陰影,帶著一股蘭麝木頭香氣和淡淡的煙味。
他很高,距離近了,看他還得仰著點頭。
盛策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碎花針織貼身上衣,包裹著那圓,白色闊腿褲,剛剛她就是從那褲兜拿煙和打火機的。
長發微卷隨意披在身後,整個人又純又性感,氣質很冷。
似乎是認識他,震驚之餘眼神又立刻變得漠然。
麵無表情像是被誰欠了多少錢一樣。
看他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的。
女生還在看他。
盛策懶懶掀起眼皮,不太正經地輕嗤了聲,“看夠了沒?”
他的眼神和長相,實在是太有攻擊性。
就連聲音,似乎也含著輕嘲。
聲音並不像那人,寧枝心顫了下,眼底的震驚完全褪去。
她再次看向他時,麵無表情,“你長得挺醜。”
“所以就多看了幾眼。”
說這話時,她微微歪著頭,語氣和模樣極其認真。
盛策盯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女生,被氣笑了。
他聽過別人對自己的很多褒貶評價,就沒聽過說自己醜的。
‘挺醜’。
這形容倒是新奇。
“是嗎?”盛策沒生氣。
嘴邊叼著煙,骨節分明的手指將打火機送到煙口,淡藍色的火焰從齒輪縫隙跑出來。
他周身白煙繚繞。
盛策眯著眼看她。
“嗯。”寧枝點點頭,沒心思和他周旋。
天台很少會有人來,她的獨處空間有外來者進入了,她也不想再繼續待著了。
寧枝抬腳往門口走去。
雨水混著沒打掃過的水泥漿,弄髒了她的白色褲子。
她沒管。
走到門口的時候,寧枝腳步頓了頓,她回過頭看天台上的人。
盛策站在她剛剛站的位置,背對著她,指尖夾著正燃著的煙,整個人懶懶的。
寧枝抿了抿唇,往樓下走。
長得是有些像。
但也就第一眼像。
天台那人淡漠的眼神和身上的野痞氣質,可以隨時將她從幻想中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