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南府掛起了滿府的紅,暮塵身著紅衣,頭上蓋著喜帕,看不清什麼,隻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步,他身側站著的正是陳譽,他扶著她,知道她身子的情況,低聲問她,“你還好吧?”

暮塵咳了幾聲,用被凍得僵硬的手輕輕掩在嘴旁,“陳譽,我沒事。”忽然驚覺手上的冰涼,她瞥到手上的一抹紅,身子不由得一僵。

忽然發覺她的失常,陳譽微微側頭打量她,她覆著喜帕看不清什麼,“怎麼了?”

“沒事……”暮塵頓了頓說:“你叫南大哥快點,我身子不舒服。”

“你心疾又犯了?”陳譽蹙眉擔憂的看著她,南歌在一旁發現了他們的失常,連忙上前問他,“暮塵她怎麼了?”

“南大哥。”暮塵低低喚了聲,道:“我的身子不舒服,你能叫我們快點行完禮嗎?”

南歌點頭道:“好,你還撐得下去吧?”

暮塵輕聲道:“嗯,我還撐得下去。”

“那好。”南歌轉頭對陳譽道:“你好生照看著,我去吩咐聲。”

陳譽點頭嗯了一聲,南歌也趕去吩咐讓他們快些行禮。

忽然一陣翻湧,心口一陣疼痛,暮塵更加靠向陳譽,她緊鎖眉頭,臉色蒼白,卻硬是低聲開口問他,“陳譽,他來了嗎?”

“沒有。”

暮塵不禁一陣黯然,轉而又想,這樣不是更好嗎?這不是她所期盼的結果嗎?忽然聽見陳譽低聲說:“他來了。”

暮塵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身子已經被人攬過,幾個旋轉之間,她低頭看著地下,已經出了南府,她一把掀開喜帕,看見的正是夏侯縉,他正攬著她踏雪而起,轉眼已經離得南府許遠。

陳譽身子一動正要追上去,卻被南歌按住,南歌朝他搖頭道:“算了,由他去吧。”

“放我下來!”暮塵心急如焚,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朝著南府方向大聲的喊著:“南大哥!陳譽!”

夏侯縉輕點地躍上一棵樹,把她抵在樹間,下一刻她的唇被他覆上,輾轉纏綿悱惻,暮塵一陣無力,隻能任由他緊緊的抱著她,抵在身後的樹上,她睜開迷蒙的眸子看他,入目的是他俊美的臉,她緩緩的伸出手,慢慢的描過他刀削般幹脆利落的劍眉,慢慢撫平他緊鎖的眉心,他緩緩睜開眼,看著她,忽然她一陣吃疼,“疼……”

夏侯縉這才慢慢的離開她的唇,看著她唇間被他咬破的地方,正流著血,他舔著她丹唇上的血,雙手捧著她的臉,能感覺得到她臉上的冰涼。

暮塵還沒從方才的震驚回過神來,隻愣愣的看著他含著怒氣的臉,“你怎麼?”

他捧著她的臉,貼近他的臉,緊緊相依,“你以為我真的會讓你另嫁他人?”

暮塵心中感到一陣委屈,瞪著他說:“你以為你現在是誰?”

他的臉色瞬間柔了下來,用額頭靠著她的額頭,看著她的眼睛道:“你入的是我夏侯家的門,你一天是我的妻子,便一輩子都是,那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們回去好嗎?”

聽見他的話,她沒有感到開心,反而感到一股深沉的絕望,將她狠狠的拉下,她卻沒有絲毫反抗力,她僵著臉說:“回去?回不去了。”

夏侯縉心中一急說:“暮塵,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暮塵緩緩的把臉轉開,臉上是一片空白,是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不是我不願原諒你,而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夏侯縉挑起眉頭看她,“你還是恨我?”

她用手慢慢的掩住臉沒有看他,“我在外三年,是為了找醫治我身上舊疾的藥,可是我費盡三年多的時間,我依舊沒有找到。”頓了頓,“你想知道我身上的病是什麼嗎?”

夏侯縉臉色大變,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暮塵沒有看他,緩緩的接著說:“我身上所得便是不治之症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