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發現自己又到了這個奇怪的山頂上了。
東邊日照當空,而西方卻掛著一輪明月;左半邊身體熱浪如灼,臉上汗滴如雨;右半邊卻感覺好像浸在冰水中一般,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顫。
他遊目四顧,除了麵前多了一個黑袍人之外,其他的似乎什麼也沒有變。
依然是雙腿雙臂被四條紫紅色的鎖鏈縛在一根銅柱之上,柱上密密麻麻地刻著些不知道是文字還是圖形的符號。
沈辰想掙脫,想呐喊,可是身體就像脫離了控製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怎樣?想好了嗎?隻要你將‘盤古魂珠’的推算方法告訴我,我立刻便將你放出。到那時上天入地,驅神役鬼,又有誰能阻擋了你?又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黑袍人陰惻惻地問道。那嘶啞的聲音如同用指甲反複刮著岩壁一般,聽來說不出的難受,令人作嘔。
沈辰這才回過神來打量了一眼黑袍人。隻見他身材高瘦,一襲黑衣長垂及地,連麵目都隱在黑色的帽簷之下,整個人仿佛藏在夜色中的老梟一樣陰森詭秘。
沈辰想說話,但聲音就像卡在了喉間,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這樣靜靜地過了一會。那黑袍人見他不言不語,仰天打了個哈哈,突然一聲怪嘯,直如狼嚎鬼泣,震得四壁岩石簌簌而落。
沈辰心中打了個激靈,心下正思索怎麼辦。那人突然淩空欺近身來,單手掐住他的脖頸,猛然抬起了頭。沈辰心驚更甚,隻見來人臉上戴著一個寒鐵麵具,麵具呈龜甲形狀,上麵布滿蛇紋,襯著嘴角陰森的獠牙,宛如地域惡鬼,噬魂修羅!直欲裂人肝膽!
“啊!”沈辰一聲呼喝,猛地睜眼坐起,全身戰栗不住。他大聲地喘著粗氣,伸出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駭異莫名: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夢到這樣的情景了!說是夢,卻又體會的那樣真實,如身臨其境一般。
剛一閉眼,剛才那詭異的一幕便浮現出來。他心情煩躁,便下床在屏風之上取了一件衣裳,往身上一披,緩步推門而出。
月色清幽,清風徐徐。沈辰胸中一暢,走出了月門。回憶起剛剛的夢,心下又是惴惴:自己來淨業寺替母親還願,為何老是反複做著這樣一個怪夢?難道是暗示什麼?還是另有蹊蹺?他從小篤信鬼神,也了解所謂的托夢之事。但對此卻是半分也想不明白。一邊心下沉思,一邊信步而行。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一處崖顛。
舉目望去,但見皓月當空,銀光遍撒。崖下雲封霧動,滾滾如潮。宛如仙境一般。他心內猛喝一聲采,感慨無限:天地造化,當真是鬼斧神工,浩渺萬千啊!也罷,我就邊走邊欣賞下這寺外的月夜風光。
淨業寺地處終南山北麓,始建於隋末,雖不如同處長安的慈恩寺、法門寺聲名顯赫、香火鼎盛。卻也是幾百年的古寺,雄踞險峰之上,自有一股傲岸天下的氣魄!
沈辰坐在崖邊草地之上,折了根青蘅雙手把玩著。許是被眼前的風景所懾,十餘天來的不安躁動登斂。隻覺天地茫茫,仙風陣陣,塵心盡滌!
他正沉醉在這奇景中,不知今夕何年之時。突然間西邊林中紅光大盛,映的半邊夜空如火燒日照!沈辰好奇之心頓起,便向西快步趨行,想去看個究竟。哪知越走心下越是驚異,那紅光忽而化成七道光圈,顏色各異,炫目奪神。拉長伸縮,便似一團空氣一樣恣意變換形狀。當真是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