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官道上一支車馬隊伍正往潭州方向行進,為首的棗紅大馬上坐著一個英氣勃發的青年,這會正轉頭殷切得望著車馬隊的最末。這隊伍中有三架推車,推車上都插著古木清風派的旗幟,七八個下人正推著跟住前麵的青年,而青年也騎得不快,時不時轉頭看看車隊的尾巴。
是的,我就處在那個‘尾巴’上,正無精打采得打馬前行。說來真是相當討厭,昨晚上從任萬長嘴裏實在是探不出其他多餘的消息,末了任萬長來了一句我今日去後山,見你居所太簡陋,已經讓老婆子收拾了,今晚你就回自己房裏歇息吧。想想再去後山也是不可能了,孫蔚君定然是加強了警惕,去了也是徒勞,於是我隻能回房去住。一夜無眠,沐公子的臉老是在眼前晃蕩,“如若你不負我。。。”這句話一直在耳邊縈繞,我這樣是不是太有負於人了?這樣和逃跑有什麼區別?雖然我不能把他救出來,好歹也可以給他通個風報個信啊...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師妹!!”我正心煩著,沈溢從前頭打馬折了回來:“想什麼呢?我見這幾日你總悶悶不樂的,要是以前師父給你這麼好的機會出來玩,你可該高興壞了。。。”
“我這不是正開心著麼?”連正眼都懶得看他,夾著馬腹往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胯下的馬兒自然就跑的快了,騎馬我是會的。小時候家附近有個小公園,那裏有個民間藝人帶著一匹馬,坐上麵兜一圈收2塊錢。我自認是小夥伴中最膽大的一個,每次騎都不許那人牽著,我就自己騎著玩,小夥伴們都羨慕的很,後來有一次,玩兒太猛了,直接被馬從背上摔了下來,這種小馬和現在騎得大馬種氣倒是相差甚遠,摔下來也無礙,隻是後來大人再也不讓我們去公園騎馬了。
“可是我看你明明繃著臉,從早上出門到現在都沒笑過一下。”沈溢真是時時刻刻在觀察我,他邊說邊追了上來。
我不想讓他追上,又往馬屁股上抽了兩鞭子。這兩鞭子可能抽狠了,胯下的馬立刻狂奔起來,我不得不勒緊了韁繩,夾緊了馬腹,可是這馬越來越處於失控狀態,完全停不下來了。事後沈溢和我說,騎馬加速的時候必須用千斤墜控製好重心,否則肯定是要被馬拋了的。於是他說的不夠早,我已經被甩得騰空了。
“師妹。。。放開繩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隻見沈溢的馬已經衝到了我後方,他運氣騰空而已,在自己的馬背上一點,穩穩將我接住,落到了地上。
又一次落馬,兆頭不好啊,因為沈溢近在咫尺的臉,兆頭更加不好。他滿臉通紅的盯著我,為什麼臉那麼紅??我想了一想,低頭一看,他一隻手從後麵繞過來摟著我,正蓋在我的胸上….
我想也沒多想,一巴掌就呼在沈溢臉上,他一鬆手捂臉,我就已經從他懷裏脫出。
“你以後再敢碰我,當心我殺了你。。。”太丟人了,我自己想想這話雖然有些重,但是還是不能表達自己羞憤之情。
“師妹。。。你。。。我。。。”他愣在遠地,我頭也不回跨上馬,揚鞭就跑了。
“你變了。。。。”隻是這樣一句話早已埋入卷起的塵土,我自然是沒有聽到。
紅日西沉之時,我們已經趕到了任萬長安排的一處客棧,我從沈溢的口中得知古木清風派地處長沙郡,也就是現代的湖南省,隻是那時候比湖南省更加小一些。至於我們要去的碧湖山莊所處潭州,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長沙。聽沈溢的意思我們這次過去路上需要花五六日才能到,反正司馬老爺子的壽辰還有半月有餘,不用太著急趕路就是。
那七八個粗壯長工把賀禮都卸了放入沈溢房中,我當然知道其中必然有沐公子那把憶雪劍。於是趁著吃好晚飯的時間溜達到了沈溢那裏,他自打剛才我扇了他一巴掌,就話少的很,吃完飯一聲不吭就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