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示意劉經理幫他點根煙,這剛醒能抽嗎?
因為剛剛好,大哥的動作都是慢半拍。
“學校執意要把我送到工讀學校,侯叔、阿姨去求校長,我很害怕,想到了離家出走。我覺得隻要我走了,他們就不能把我送到那裏了。然後我就跑了,我留了封信,讓他們不要找我。當時我們家還住豐台那邊呢,我一個14歲的小孩,橫了心就走到了盧溝橋,說實話,挺TMD害怕的。特別是那會盧溝橋上掛著一輪殘月,吹著小寒風。我走累了,肚子也餓,就蹲在橋頭。冷、餓,又想起了父親,我恨他,為什麼扔下媽媽和我;我也恨我媽媽,為什麼媽媽又扔下了我。我覺得,他們走,為什麼不帶我走。迷迷糊糊的我看見橋上站了個人,他的姿勢很是奇怪,天很黑,我看不到他的腿和腳,卻感覺他走得非常費力,在離我還有幾步的距離上,那個人停下來。聲音特別奇怪的跟我說,‘孩子,跟我走,你們全家就團聚了。’我當時傻了一樣,沒有思維就要跟它走,可是我往前走了一下,那家夥身上的腥臭味,讓我停了下來。我不能肯定麵前的是個什麼東西,但是我能確認,它明顯不懷好意!看我停了下來,它突然就伸出手來拉我!我鼻子裏全是它身上的腐臭味,這味道讓我一下就清醒了!這前邊,哪TMD是個人呀!一個毛乎乎的混身還往下嘀嗒臭水的玩藝兒!我下意識的踹了它一腳,那會年輕,下手都挺恨的,那家夥往後一退,我就往回猛跑,一邊跑,我還一邊聽它說‘走,跟我走,走了你就能見到你爸媽!’我CAO,我TMD傻呀!跟丫走!還好,它沒有追我,可能壓根它是不能離開盧溝橋的。我跑出去得2站地,累得直接坐在馬路壓子上了。我想我真是倒黴到家了,連這二B玩藝兒都跟上我了!我爹媽全走了!我還真不如也死了算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我真是忍不住了,眼淚一個勁的往外跑,憋屈、委屈、難受……就這個時候,我眼前突然出現一塊巧克力。當時我一抬眼,發現居然是妹妹。遠處,侯叔叔和阿姨正在看著我。‘哥哥,別怕,咱爸把事都擺平了!咱是英雄的後代!咱們才不去工讀學校呢!走,回家!’我餓得不成,拿過巧克力就吃起來。妹妹就坐在我邊上,告訴我,我走了,家裏亂了套,三口人都跑出來找我。侯叔叔也走過來,沒打沒罵我,回了家。阿姨給做了熱湯麵,我端著麵條又哭了。侯叔叔這才坐在我邊上,哭笑不得告訴我,妹妹聽說要送我去工讀學校的事,直接跑到校長辦公室,打開窗戶就跟校長說,你要敢讓我哥去,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告你們這幫斯文禽獸猥褻少女。說給校長嚇得腿都弱了!侯阿姨還跑過來說,這就叫將門虎女……唉,我那個妹妹呀,打小就跟男孩一樣,打架不輸我。唯一像女孩的地方,就是對家裏那窩燕子,總是那麼溫柔的語氣。她告訴我,家裏有了燕子,就有了生機,春燕、春天都在屋裏了,這就是一個家了。妹妹經常把自己的零花錢還勻給我,說我歲數大,要花錢的地方多。後來,我倆先後考上了警校,畢業。”大哥一臉的幸福之感,回憶著他的青蔥歲月。
“老大,你是警察?”劉經理,你才聽出來味來……我是早聽出弦外音了,大哥要抖料了!
“是,還是一名刑警。”大哥轉過臉來,淡淡的笑了笑。我突然覺得,他是那麼的深奧。“我和妹妹先後進入了刑警隊。將門虎子,真的是這個道理,憑著天生的偵查能力、邏輯能力、判斷能力我很快升任了隊長一職,而妹妹在畢業後也分到了我的隊裏。當時我們接手了一個非常邪門的案子,就是在長白山。犯罪份子誘騙了13個女童到長白山,之後全體失蹤。之後,在山裏陸續有老鄉報案,發現了女童的失屍首,而且她們都缺少了一件器官。”大哥喝了一口水,“因為這個案子有些超過我們正常的理解,所以我出於私心想把妹妹調回來。可是她執意要參加調查,這是她畢業分配到我們隊裏接手的第一個案子。我記得那會我回北京與目擊者取證,妹妹就打來電話,讓我給爸媽帶好,帶讓我給小燕子準備一些搭窩的樹枝,我說好,沒問題。妹妹還告訴我,他們發現了那火人的最新動向。我叮囑一定要小心,不能隨便出擊。可是沒有想到,那是最後一次和妹妹通話。接著,妹妹失蹤了。三天後,在YOYO你迷路過的那個絕命穀,發現了妹妹的屍體。眼睛被挖空,鼻子被削,舌頭被割,耳膜被橫穿,肚子開了膛,五髒挖空……我TMD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手段!對一個女孩怎麼能這麼下手!當時我接到消息,我還站在椅子上,往房梁上,給小燕子送樹枝,侯叔推開門,進來。我覺得瞬間,我的那個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一下子就塌了。那個告訴我,有春天在這裏就是家的妹妹,那個敢跟校長玩命不給我處分的妹妹,那個假小子,就這麼就沒了!你們知道嗎,再過一天,就是她23歲的生日了。可是,她就這麼停在了22歲上了。”大哥仰起來,任淚水從臉頰上衝刷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