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七月的清晨,才不過早上七點多,太陽便已經爬上了窗欞,陽光從窗戶間透射過來,耀眼得籠在被單裏的呂濱再也睡不著,雙眼疼得快要瞎掉。
手機調的鬧鈴也適時地響了起來,七點半了,得起來準備去上班了。
呂濱伸了伸懶腰,本想蒙頭繼續大睡,可猛然想起今天還有個重要的生意要約談,於是睡意頓無。
作為全球知名的跨國集團——才子集團的職員,呂濱無疑是擁有一份極為光鮮的工作,然而又有多少人理解,在這表麵的光鮮之後是多少悲劇的人生在不斷重複。
呂濱大學畢業後,進入才子集團旗下的世龍公司也有兩年了,仍然還是剛進來的那個普通職員,除了多了些工作經驗,能領到的薪水仍然隻能僅僅養活自己的一張口,便沒有多餘的一分錢了。
作為世龍公司的最底層業務員,拿著最可憐的1000元底薪是無法在全國三大城市之一的前南市生存下去的,房租、水電、公交車費等,無論如何節省,每個月的生活開銷最低也得2500元,這就意味著按照呂濱現在的級別所能拿到的5%的業務提成,除掉底薪,每月還得至少完成3萬塊的業務量才行。
已經是15號了,這月呂濱還沒有做成一單業務,今天的這個客人是大家公認的老好人,隻要你說幾句好話,他就會采購你的產品,呂濱想到這個,自然不敢怠慢,畢竟這直接關係到這個月的收入,決定著是否會餓肚子,就算是再不情願也還是從被窩裏爬了起來。
端著掉了好幾塊的老舊陶瓷口杯,呂濱站在陽台麻利地漱口洗臉。映入眼簾的是從公司辦公室順手牽羊來的那株紫羅蘭,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盛開了,此刻被清晨的陽光抹上一縷縷酡紅,宛如醉酒了的高貴千金大小姐,正高抬著胸脯等待呂濱的手臨幸。
睹景思人,呂濱想起了遠方的伊人,她還好嗎?
紫羅蘭盛開的芳香一遍遍刺激著呂濱的鼻竇,猶如異性獨有的體香,呂濱吸了好幾口氣,內心中第一次變得蠢蠢欲動。
純潔的呂濱連忙在心中默念了幾句“罪過”,把心中湧起的yu望壓製下去。
一個身處在最開放年代的80後,呂濱曾經有多次機會可以解決自己的處男之身,可如今依然是個處男,這在物欲橫流的今天儼然是個笑話,畢竟呂濱也不是沒有女朋友,人也英俊瀟灑,如果有那個導演賞識,除了演戲不夠到位,就憑他純潔得如同烈陽的氣質,演個男二號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呂濱一點也不感到遺憾,在他看來,最神聖的時刻必須留到最莊嚴的夜晚。唯有那一夜,雨打芭蕉葉才能彰顯暴風雨的淩厲,體念人世間最極致的快樂。
“這是楓葉停留的港灣,有一艘小小的船舶,守望著你純純的愛……”手機鈴聲悅耳地響了起來。
“是誰這麼大早打自己的電話?”呂濱疑惑了一下,並不打算接。作為業務員,有著比一般職員在上班時間的些許自由,如果不高興便可以不去,因此很少有上司催促上班的可能。
手機鈴聲持續了好一會,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鈴聲又響了起來。呂濱已經漱口洗臉完成,麻利地套上了襯衫,正在穿西褲,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也沒看是誰,偏著左邊腦袋把手機夾在肩膀上,手一邊拉西褲拉鏈,雖然心裏很是不爽,還是保持業務員固有的禮貌,接通電話後,問道:“喂,您好,請問您是?”
對方傳來是百靈鳥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您好,請問您是呂濱,呂先生嗎?”
呂濱的第一反應,對方莫非是移動公司的接線員,亦或者專門誘惑人犯罪的娼妓打來的電話,由於雙手還沒有騰出來,沒辦法看電話號碼,沒有吭聲。
對方又重複了一遍:“您好,請問您是世龍公司的呂濱先生嗎?這裏是才子集團總裁辦公室,我叫劉雅才,請問……”
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後,呂濱沉不住氣了。才子集團是世龍公司的母公司,換句話說接到的電話是集團總部打來的,尤其還是總裁辦公室,莫非自己要高升了?腦海裏旋過上萬個念頭,呂濱還是沒能找到合適的理由來解釋為什麼對方要給自己打電話,支吾道:“等等,你剛才說,說什麼,你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