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華夏,蘊無數風流,王侯將相,販夫走卒,皆藏不測之機,天道縹緲,惟具大毅力,大智慧之人才可窺之一二。天下氣運,氣勢,氣機三分而定,不曾偏頗,各族皆可成道。雖看似皆無定式,不可觸摸,但天下終究有不拘之輩,另辟路徑,終嘯傲縱橫於天上天下。
時值三月,春風蕩漾,細雨柔綿,有暖意,也有微寒。
此刻的西湖,被一層層朦朧的煙雨所籠罩,四周景象變得虛無縹緲,讓人如置九天仙境。
在那斷橋邊,一位少女憑橋而立,她臉龐精致,不著花黃,不點胭脂,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麗而絕倫!
她的眉間,雖然點有一綠豆大小的朱砂,但那獨特的氣韻,卻教人一見之下,從此便極難忘記!
此刻望向天空的她,晶瑩的雙眸卻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漠然。
她身著一件白色紗裙,長發垂肩,用一根天藍色的綢帶束好,木簪輕挽,簪尖垂下的如絲水珠,微一晃動就如煙雨般縹緲,上好的絲裙隨風微動,宛如小荷初綻,恬靜而淡然。
靜立斷橋的她,已然與那縹緲的煙雨融於一體。
天地間,一片氤氳!
少女正靜靜地站著,靜靜地望著那清冽的湖水,任那微寒的細雨滴落在她如玉脂般光潔嫩滑的臉上,她的旁邊,有一個約模十一二歲,穿著同樣白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粉雕玉琢,雙眼靈氣隱現,撐著一把色作淺碧邊有蓮紋的紙傘,一臉無奈的陪著她呆呆的站著。
“師姐,你怎麼不用拂雲訣啊?”
“你看你,衣服都濕了!要是讓師傅看見了,你呀,又要挨罵啦!”
小女孩望著那神色淡然的少女,不解的問道,稚嫩的疑問聲中包含了一股淡淡的不忍。
“湮兒,這煙雨,湖水,雲氣,其中都有一絲造化之力,不用心,怎可體會!”
“你呀,還小,也太懶!”
少女轉頭,對那個梳著羊角小辮的小女孩溫聲說道。
名為湮兒的女孩有點不滿,嘟著嘴小聲嘀咕道:“我是小,我是懶,但我可不像有些人兒,天天都要挨罵,月月都要麵壁!”
白衣少女沒有接話,絕美的麵容不經意間浮上一絲黯然。
小丫頭,你可是這世間身來就具七竅玲瓏道心的人啊!
我,怎可與你相比呢!
就在此時,四周突然起了一陣風,天空裏的低沉雲氣,越發顯得厚重,原本細柔的雨絲漸漸粗獷起來,女子周圍的煙雨,變得更加的迷離,滴落在湖麵的雨滴,如玉珠滾落玉盤,發出陣陣叮叮咚咚細響,濺起小小水花後,微漾開來。
她那如墨的青絲,被那漸寒的風吹拂得有點淩亂,置身煙雨中淡雅絕美的她,在此刻,更加飄渺脫俗,如墜落凡塵的仙子,遺世超然。
西湖,煙雨,斷橋,紅顏,碧傘,如一幅絕美的山水畫,殊不知,已深深的印入了一個正掩藏在柳樹後的瘦弱少年的眼睛裏。
都說春雨軟綿,然而此刻,斷橋處的風雨卻濃重了起來,滴落在橋麵的青石板上,已然彙聚成流,那水流慢慢浸濕了女子的蓮紋繡鞋,少女似乎毫無察覺,仿佛這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師姐……師姐,雨大了,我們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師傅又要嘮叨了。”站在旁邊的小女孩看著那越發大了的春雨,焦急的說道。
“恩,也是時候回去了,走吧,。”
女子下定了決心,但麵有遺憾的低聲應道。
世人都說,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倒是可惜了!
少女如是想。
“喔。”那小女孩似是解脫了一般,牽起少女的手,蹦蹦跳跳就往回走。
兩人沿著西子湖畔緩緩地行著,踏過石橋,穿過小巷,一路煙雨,如霧環繞,淺淺足印,步步生蓮!
“鍾家的有寄啊,你看什麼呢,這麼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