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夏覺得自己簡直要對顧銘五體投地了,才不過五天時間,公司幾乎已經完全恢複正常,連帶還額外談成兩個大工程,這一戲劇性的轉變讓她有些不太敢相信,說實話,這些年來在工作上,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會有什麼做不到的,雖然有時候她不太讚成他的手段,但成績卻是有目共睹,這次一定是他要見的那個人幫了他,不知道會是誰居然能和環宇對抗。但她也沒有細想,畢竟公司渡過難關她的開心是顯而易見的。
自從尹然走後,林安夏就不得不和八妹走得稍微近點了,畢竟設計部隻剩下他們兩個女人了,有時吃飯聊天總免不了要多接觸,八妹其實是個很熱心的人,但就是話太多,而且她說話時必須要有回應,這讓林安夏有些無奈,她覺得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且她懷疑,要是誰不讓她一天說話她會寧願去死。午間休息的時候兩個人去茶水間泡咖啡,八妹就一臉失落的樣子,林安夏忍不住問:“怎麼了,不開心?”
“安夏,看來我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她愁眉苦臉的看著她。
林安夏有些莫名其妙,她注意到她說的不是“我”而是“我們”,公司不是才剛剛緩過來,而且她們工作上也沒有出什麼太大的錯誤,為什麼好日子就頭了。
“此話怎講?”她好奇的問。
八妹繼續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你不知道啊,聽說這次是因為環宇背後依靠的黑暗勢力的壓力,顧天成才肯罷手,不過條件是讓黎淺月來做維納的副總。”
雖然知名集團背後倚靠黑暗勢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林安夏想到顧銘是去見那樣的人,不免有些為他捏了一把汗,八妹說得似乎很嚴重,但她完全沒什麼感覺,來個新的副總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對她來說,工作上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見她沒反應,八妹有些無奈的說:“你知不知道黎淺月是誰?”
林安夏搖搖頭,她立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那是顧老爺子世交的女兒,說白了就是他欽點的兒媳,她可不止是個張揚跋扈任性的千金小姐,總之非常難纏,這下可有得受了,特別是我們這些女同胞,隻要稍微和顧總走近一點馬上就能成為她的敵人。”
林安夏不以為然,隻要做好自己工作,其它的又能怎麼樣,就算她和顧銘之間真的有過那麼一些糾葛,但那早就是過去,何況,別人的感情,她也從來沒有興趣去關注,她既然決定了要重新開始,那麼,那些並不光彩的過去,她必須要統統從記憶裏剔除。
而且她想,這些應該就算是豪門家庭的恩怨了吧,她不懂,也不想去懂,隻有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
“別想太多,隻要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會有太多問題的。”林安夏勸她。
“那是你沒見過三年前她的‘政績’。”八妹故意把“政績”兩個字加重。
“哦?”
“那時顧總的秘書喬伊好像和他有點曖昧,那是顧總唯一一次在公司裏傳緋聞,然後有一天這位大小姐就氣匆匆的衝進公司,不管有多少人在鈔啪啪’就對著喬伊左右開弓,喬伊當場臉就被打腫了,那架勢,我可是至今難忘。後來顧總從外麵回來冷靜的叫她滾,她也隻是冷冷看著他笑,並丟下句‘如果你不能隨時保證她的安全,最好叫她從公司滾出去。’就驕傲的離開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強勢的女人,但又有一種無所無懼的凜然。”八妹深陷在回憶裏,臉上是對自己前景的擔憂。
林安夏並沒有什麼表情,她隻是淡淡的問:“那後來呢?”
“後來當然喬伊自己就走了,她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大小姐的對手。”
“那顧銘怎麼說?”
“不知道,反正喬伊是哭著從顧銘辦公室出來的。”
心裏忽然多了些緊致感,說不出來的無力,自從上次之後,她就覺察到顧銘對她似乎有些不同,可她又不敢去細想,她一直認為,他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但那天他抱著她溫柔的低語卻又是那麼真實,或許他終究是一個冷血的男人,也許當時隻是偶然起了興致吧。她甩甩頭,不去想這些,反正,該來的始終會來,跟著八妹敷衍幾句兩個人就回了辦公室,公司一恢複正常,就又有工作要做了。
顧銘這兩天一直不在公司,外麵的事情讓他忙得無法喘一口氣,但他不想認輸,顧天成想逼他回去繼承環宇他又怎麼會不知,但他不是他的棋子,不能任由他擺布,他大概是沒有看出他的堅決,就算維納真的倒閉了他也絕不會去環宇,雖然那是從十三歲起就被定義好的人生,他隻是一個家族得以延續的工具,是在關鍵時刻被人記起的私生子,那是他一生無法抹去的恥辱,也是他心底掩藏的秘密,隻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能力去同命運抗衡,所以他隻能忍耐,但如今,他已經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去選擇一條不一樣的路,他甚至還可以去愛,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回去那條被人鋪設好的看似光明的道路,他要證明給他,他絕不會輕易被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