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和黑氣爭持,不被汙濁之力侵入半點,但卻有些消耗。
許七心中暗道:“終究是沒有化作肉身、細細調運的緣故,血虹本身並不堅固。”
若有個機會,能將血虹化作肉身,再將這攝取來的海量血肉精氣調運、琢磨,就能真正煉入肉身之中。那時候再將肉身化作血虹,本身便十分堅固,難以被消耗。
隻是身在戰局之中,許七也沒那許多功夫。雖然知道有這一點缺陷,但也無法可想。
心中正想著,卻聽黑氣中傳來血道人陰惻惻的聲音:“你的手段的確不錯,是我僅見,日後成就不會低了!”
“能抵擋黑天濁氣的侵蝕,足見有其強悍之處。”
“但你這手段,想要攻破這地底深處的黑天濁氣,也沒什麼可能!你我心裏都明白,你這手段雖然能夠抵擋汙染同化,卻也有消耗!”
“繼續爭鬥下去,也沒什麼好處!你日後自有一番成就,和我在這裏非要拚出個勝負生死,不是什麼明智選擇。我也自有我的逍遙生涯,不想和你做這一番爭鬥!”
“怎樣!”
血道人叫道:“你我不如暫且罷手,各走各路!你看如何!”
“哈哈!”
許七大笑道:“都說血道人橫行無忌,卻沒聽說血道人還有這樣的狡智!你那一道巨箭隱藏的不錯,但終究是被我發現了痕跡!”
血道人說的好聽,要暫且罷手。且不說許七饒不了他,單是他那一支已經返回戰場百丈之外、隱藏不發的巨箭,就足見心底如何。
分明是要等許七片刻疏忽,突然下手,將許七一箭射殺!
許七是對人下陰手的行家,爭鬥時更不大意。血道人自忖將那巨箭掩藏的足夠巧妙,卻還是被許七發覺。
“你說我沒有辦法對付你?哈!且看這番手段如何!”
言語間,血虹中分出數十道血光,各自向一頭妖魔襲殺過去!
那些妖魔並無靈智,隻是在血道人的操縱之下,對那七個修士攻殺不止。血光殺去,一個個根本就無察覺,仍舊一味攻殺。
“不能讓他得逞!”
血道人見許七吞噬百頭妖魔,戰力增加不止一重。若是被他再吞噬場中的殘存妖魔,戰力再度提升,那可如何是好?
那些被妖魔困住的五陽道弟子一旦脫困,一起圍攻,血道人自忖性命難以持久!
心思雖然被看破,血道人也不管不顧,將那召回之後藏而不發、當作殺招的巨箭發動!
勁風呼嘯,巨劍破空而來,直取許七化身的一道血虹。
血道人心知,這一劍要不了他的性命,自己就要陷入險境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七大笑道:“正等你發動這劍!”
話音剛剛落地,血道人隻覺本心被猛的一撞,眼前種種幻象接連而出,和眼前所見場景重重交疊,讓人分不清楚哪是真實,哪是幻象。
若真計較起來,許七並不懼怕這一巨劍,它這巨劍隻能傷及自己化身的一道血虹。
佯裝去對那些妖魔動手,隻為騙得血道人發動這一招,讓他分心。
一旦分心,許七便將無形無相的六欲天魔轟入血道人內心,結成六欲幻境,擾亂他本心所想所見。
“看你這一杆大旗,還能否將你護持得住!”
長笑聲中,許七飄然而去,駕禦血光,頓上高空。
先前沒有發動天魔手段,正因許七知道,此刻這一道神魂不夠壯大,六欲天魔即便結成幻象,也難以將血道人完全製住,倒是有可能讓他因此發狂!
現在用出,是因為血道人手段被自己破了不少,隻能以一杆大旗護持自己自身。
若此刻發狂,那大旗失了操縱,倒要看能否繼續將血道人周身護持的住。
“許慶之!”血道人厲喝一聲,再也不複之前陰惻惻的聲音,狂叫道:“來!殺我!殺我!”
他本心已陷入狂亂之中,六欲幻象早將他心神衝破,難以自持。
隻是他神魂壯大,不似罡煞境界,還能保住一絲清明。
連聲狂吼,意在和許七正麵交鋒,不服自己最終落得這般下場。
他自心陷入狂亂,背後的一杆大旗也失了操縱,黑氣逐漸落下,眼見在不斷變得稀薄。
等到黑氣散盡,便是血虹落下,吞殺血道人的時候!
這元嬰高手心神狂亂,不好應付,但許七自忖將血虹之身稍稍損耗,也能吞噬血道人,將之徹底誅殺。
狂吼數聲之後,血道人突然沒了聲音。
“難道是全然陷入幻象之中了?”
許七心中正在猜測,卻聽一陣鈴聲,從不斷變淡的黑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