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和這位“九陽妖尊”比起來,現在的北疆妖帝,隻不過是個沒做過什麼值得傳誦的事情的晚輩罷了。而這位“九陽妖尊”早在落入域外靈界之前,便被妖族視作支撐妖族的支柱。
一個北疆妖帝,可真無法和這位九陽妖尊相比。
自從許七在百轉峰萬聖山上悍然出手,當著妖帝的麵擊殺七焰山孔方之後,九陽山一脈在北疆妖族之中的超然地位,在旁人眼中便被正式確立了下來。
別處妖王明麵拒絕妖帝的號令,怎麼都有些尷尬地方,不好收場。但九陽山拒絕妖帝號令,在旁人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那位橫行天下、驕狂無比的九陽妖尊,又豈會在“北疆妖帝”這麼一個名頭麵前,就乖乖聽命?
若真的聽命做事,那是九陽妖尊賣一個麵子,或是那事情也是九陽妖尊誌趣所在;不聽妖帝號令,就是九陽妖尊的桀驁本性,很合情理。
就連楚紅袖聽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對楚紅袖略作交代,許七讓她自去,順道將蒲洋喚來。
許七回到中土後,便將蒲洋安置在了九陽山中,讓他自在一個居所中琢磨劍術修行。這一連不少時日,許七也沒過問。
今日正好將蒲洋喚來,看看他的劍術修行如何。
不多時,蒲洋來到。他那一副容貌本來也有一些出塵之氣,不凡之意,皮囊雖不是一流的俊俏,但也有一番風采。
隻是今日再見,蒲洋頭發散亂,麵容憔悴,但雙眼中隱約有一道亮光,如電如劍,格外的有神。
進了石室,蒲洋施了一禮,道:“蒲洋拜見妖尊。”
許七看看他那一雙格外有神的雙眼,點頭道:“數日不見,你的劍術修為又有精進。”
劍修每日練劍,與劍器為伴,能練出一身劍意。劍修高手的一雙眼中,便有極強的鋒銳之意,若是有心催發,也能將這鋒銳之意以目相傳,震撼對手心神,是為“目擊”。
蒲洋雙眼分外有神,分明是在劍術修行上又進了一步,隻是暫時能發不能收,運轉不夠如意,不能藏鋒於拙。
等到真正通順了,那一點鋒銳之意就能收發自如,雙眼中的神光也不會如此引人注意。
“略有一些所得,但還差著極多。”蒲洋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打扮,搖頭道:“未及洗漱整理便來見妖尊,還請妖尊見諒。”
“無妨。”許七一招手,手中化出一道赤紅刀光,道:“來,本座驗證一下你的劍術。”
南疆中,石青鬆端坐在一座大殿內,麵前擺著數十種藥材,每種都堆積了半人高低,足夠他使用。
除了藥材之外,他麵前還擺著一座丹爐,正是許七賜下的日月洪爐。
這大殿本是九劍派的丹房,被許七奪了之後,一直空置無用。其中有不少藥材,有優有差,不一而足。
九劍派不善煉丹,門中的煉丹手段也不成體係,隻不過是足夠門下弟子使用罷了。真要煉製什麼靈丹,那是全無可能。
擺在石青鬆麵前的藥材,有一部分是九劍派原本的積蓄,其他的就是得自被萬靈山剿滅的各個宗門,以及從各處征收來的。
認真計較起來,萬靈山中單是藥材一類就有海量的積累。擺在石青鬆麵前的,隻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整個萬靈山中,除了石青鬆外,也無人煉丹。那些藥材雖然不屬石青鬆,但九成九都歸石青鬆一人運用。
他此刻坐在這裏,正要煉製一爐七竅丹。
這七竅丹是他從《補天丹訣》中所得,說是一粒丹藥服下,能開常人修行之路,如新生孩童開啟七竅,真正為人一般,所以名為“七竅丹”。
這七竅丹於石青鬆並無用處,但他琢磨這丹藥的功用,越是琢磨,越覺得這該有另一番用處。
若是將丹方少曬改變,添加幾味藥材,再將煉製的手法稍稍改變一下,或許就能為天生沒有靈智的走獸禽鳥、魚蟲甚至草木開啟修行的道路。
石青鬆是從草木修煉而來,知道踏上修行道路、開啟靈智有多少的艱難。若真能煉成這樣的丹藥,那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隻是這煉製的手法該如何改變,改變多少,石青鬆心中隻有一個大概,還要細細推敲。
心中琢磨了一陣,石青鬆取出一個乾坤袋,從中取出一枚玉符,輕輕叩動,喚道:“元景兒何在?”
話音未落,玉符上結出一個虛影,有一人高低,淩空站著,腳下卻有一線和石青鬆掌中的玉符隱約相連。
向石青鬆稍稍一欠身,元景兒問道:“不知石先生喚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