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先前展示出的實力的確驚人,但卻沒到真正令人膽寒,讓人生不起半點抵擋之心的地步。在那種局麵下,張九和雖然表明了身份,卻也難抵珍寶閣掌事人長久以來的威信,落得個被人圍攻的局麵。
而如今許七輕鬆擊殺十餘位元嬰修士,展現出的實力是真真切切的令人生不起半點抵擋的心思。殘存的修士們能避免和許七交手,那自然是暗自慶幸,誰還會主動找死?
在這種局麵下,張九和再度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在那些生出退意的修士背後推上了最後一把。
既能給那些畏懼許七、不敢交戰的修士們一個台階,又能讓他們認可自己的身份,還能讓這些修士徹底的站在珍寶閣掌事人的對立麵,更能免去珍寶閣本身涉入這件事情中。
在這個當口做這件事情,當真是一石四鳥。
許七將情勢看的分明,心中暗暗點頭:“的確是個有意思的人呐……不過那將他安插到珍寶閣中的人,就更有意思了。嘿嘿……今日的局麵下,得利的可並非我一人啊。”
紫雲上一直沉默不語的黑衣人冷笑了兩聲,有些艱澀的說道:“好手段,好手段……你真是好手段,你的主人也真是好手段!”
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黑衣人喝聲如雷,怒氣衝天:“為了今日的局麵,他籌謀了多久了?啊?你說!你的主人謀劃了多久?終於讓他看到了他想要的局麵……他也很開心吧!”
“你是咎由自取,一意孤行,和主尊有什麼關係?”
張九和緊盯著紫雲上空的黑衣人,說道:“主尊讓我在珍寶閣中隱藏身份,並不做別的什麼事情,也無別的意圖,唯有在不得不掌控局麵時出麵掌控情勢罷了。你今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見主尊不是多慮,是早知你要惹出是非來!”
黑衣人低吼道:“有人殺我的至交好友,還上門挑釁……我為他報仇,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張九和毫不猶豫,說道:“你要為你至交好友報仇,隻管自己應對,何必假借他人之手?珍寶閣不是你一人私產,為珍寶閣效命的修士更不是你一人的部眾。你將珍寶閣的人力用在你的私仇中,將珍寶閣扯入爭鬥之中,還以為自己沒錯麼!”
張九和這番話說的不錯。
許七是上門挑釁,這點不假;他更有心將戰火燒到珍寶閣中,殺幾個元嬰修士,湊齊自己和天魔交易該有數目,這點也沒得辯駁。
但若珍寶閣掌事人一開始便出麵,和許七來了結這件事情,而不假借他人之手,更不讓珍寶閣中的修士參戰。那許七在殺了這珍寶閣掌事人之後,也沒有和珍寶閣中其餘修士為難的道理。
那種無緣無故就厚著麵皮硬要殺人的事情,即便如許七這般的心黑手狠,都是做不出來的。
但這珍寶閣掌事人現身之後,偏就將珍寶閣中的修士扯入到了這件事情中。
隻是連許七都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張九和這麼一個變數。多了這麼一個變數,事情雖然沒有太大的改變,卻生出了許多的後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沉默片刻,沒去接張九和的話茬,隻是大聲狂笑。
狂笑聲忽的一頓,那黑衣人說道:“那惡賊!你不是要取我的性命麼?好好好……好!來,我就為我的好友報仇雪恨!”
說著,紫雲一卷,這黑衣人便要向許七撲上而去!
“紫雲!”
黑衣人將動未動時,一聲心痛、焦急,有帶著數分決絕之意的呼聲從金城島最高處的城池中傳出!
這呼聲還在眾人耳邊回響,便見金城島中騰起一道青黃二色交織的煙雲,滾滾卷來。
和這煙雲一比,珍寶閣掌事人駕馭的一蓬紫雲頓時沒了氣勢。
紫雲一卷,迅速凝結一體,化作一個穿著青色寬袍的青年人。他正攔在黑衣人身前,麵對許七。
“這人……”
許七向這青衣人望去,和這青衣人的視線一相接觸,便感覺到一股厚重卻又飄忽的意念。這意念和尋常神魂意念不同,隻不過和許七的意念稍稍觸及,便給了許七一種難以抗衡的感覺。
受這意念的激發,萬象天魔心景頓時在許七心中發動,由內而外,將許七的本心、神魂都包裹起來,融入萬象天魔心景世界之中。
不破萬象天魔心景世界,休想動搖許七的神魂意識。
感受著這意念中的種種不同,許七對這人的身份頓時清清楚楚,點頭道:“好個舍身元神修士……果然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