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聞言,微微一頓:“這個氣,你讓我加外套?”
六月,正值盛夏,短褲短袖都無法拯救的炎熱,外套是什麼鬼?
沈謙目光微閃,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心虛,轉瞬淹沒在溫潤之下:“你病還沒好,不能再著涼。”
沈婠也不反駁,做了個抬腕看表的動作:“這個點,你確定要我再上去一趟?”
男人擰眉。
距離約定時間隻剩半個鍾頭,而這裏開車過去最快也要二十分鍾。
“走吧。”將他猶豫的表情看在眼裏,沈婠率先出了酒店。
高跟鞋敲擊地板發出一陣有節奏的聲響,一行一步,搖曳生姿。
沈謙眉心驟擰,雙眸倏地躥起火光,卻又在轉瞬間平複下來,被深深的無奈所取代。
下一秒,抬步追上。
兩人抵達約定地點,永林的人已經等候多時。
“二位裏麵請……”
沈謙:“抱歉,路上有點堵。”
這家餐廳是永林旗下的一個高端餐飲品牌,主打奢侈消費,所以裝修布置都以豪華為主。
周圍環境自然也相當優美。
可見對方的確花了心思、下了血本的。
一行七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進到包廂,比起大廳,這裏又要高上一個檔次。
“二位請入座。”
沈謙從善如流,坐到主位,沈婠挨著他,在旁邊的位子坐下。
很快,菜品上桌。
顯然事先已經準備好,就等他們到。
席間,沈謙負責與永林的人溝通交涉,沈婠隻負責埋頭吃菜。
原本她來就是個擺設,也省得開口。
兩人也算各行其是、各司其職,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能相安無事。
可偏偏有人不長眼。
酒過三巡,眾人微醺,沈婠也吃了個六七分飽,剛放下筷子打算倒杯熱茶來喝,沒想到一個酒杯忽然伸到她麵前,伴隨著一記響亮的打嗝聲,酒氣暈開,帶著一股惡臭。
順著酒杯視線上移,最後落到執杯的男人臉上。
沈婠對他沒什麼印象,僅有的認知就是——永林派來的接待人員之一。
身材魁梧,肥頭大耳,眼睛,進而眯作一條縫,油光滿麵。
此刻,麵上漲紅,目光迷蒙,明顯就是喝醉了。
“沈、婠!沈總是吧?”他笑起來,咧開一口因吸煙而泛黃的牙,“你、怎麼都不話?難道……嗝……是看不起我們永林?”
“笑了。”回應的同時,不動聲色後仰,借以避開那股濃烈的酒臭。
男人見狀,當即麵露不滿:“還不是?”
就在沈婠想要冷臉的時候,沈謙忽然伸手把人一攔:“鄒經理,有話好好,你嚇著她了。”
這位鄒經理也是個渾人,清醒的時候還好,三杯酒下肚整個世界都是他的!
“沈總,看您這話得?她又不是孩子,我也沒那麼凶神惡煞,怎麼就嚇著她了?”
“你喝醉了。”聲音沉凜下來。
酒醉的人最煩別人他喝醉,在眾人或驚訝或愕然的注視下,這位鄒經理直接打掉沈謙的手,朝沈婠撲過去。
“飯局上哪有不喝酒的?!不管怎麼,這杯總得喝了!”
沈婠及時退開才沒有被他碰到,聞言,目光驟冷:“不好意思,不會喝酒。”
“不會?你騙誰呢?堂堂明達總裁居然不會喝酒?以後你怎麼跟人談生意?”
“我談生意從來不在酒上較量。”
“嗝……那我估計你是談、不成的……”
沈婠:“即便如此,也不勞你操心。”
“嘿!我你這個丫頭片子,咋就不識好歹呢?”
“丫頭片子”的稱呼一出,席間所有人臉色都齊齊一變。
鄒剛,即鄒經理,是個飯局老油條,公司不少中層都不喜歡和他共事,但每場飯局卻必叫上他作陪。
原因無他,隻因這人出了名的能喝,號稱“千杯不醉”。
談個合同,或者爭取個項目什麼的,難免需要有這種人在裏麵攪和攪和,待酒意微醺,你朦朧,我朦朧,大家正好簽合同。
這次也不例外,鄒剛被特意叫上作陪。
原本他挺樂意的,就算在門口等了將近四十分鍾也不毛躁,見到沈婠的第一眼就被狠狠驚豔到。
這臉,這腰,這腿,這氣質,通通都符合他對女人的審美。
當即便心跳怦然,眼放狼光。
不過他還是有些分寸,知道不能太出格,便在眾人覺察之前收斂了神色。
去到包間的路上,他故意走在沈婠後麵,又將那不盈一握的腰和雪白纖直的腿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真是越看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