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
“為情,還是為利?”
“失利不過肉疼,而殤情則要剜心。”他看著她,一雙黑眸猶如深潭,仿佛一不心就會陷進去。
沈婠不知想到什麼,眼中亦有片刻出神。
“所以,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他湊近,熱氣噴灑,氤氳出幾分曖昧,目光卻無比清晰,“『迷』途知返,為時未晚。”
她不動聲『色』後撤,避開他刻意營造的氛圍,舞步仍然熟練且優雅地緊跟,姿態曼妙。
“聽起來不像頓悟,像贖罪。”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卻根本不予直視,不想、不願、甚至不屑去猜度他的內心。
半晌,他垂下眼瞼,自嘲般勾了勾唇:“……沒錯,是贖罪。”
沈婠不做深想,陪他東拉西扯這麼久,隨著音樂逐漸步入尾聲,她所剩無幾的耐『性』也慢慢告罄。
“你剛才,可以幫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什麼意思?”
嚴知返微愣,旋即笑開:“字麵上的意思。”
“我沒有開玩笑,也請你不要拐彎抹角。”眼神如刀,聲似冰棱。
“如果不這麼,你會答應我的邀舞嗎?”
“不會。”本來她就已經拒絕了。
如果不是嚴知返壓低聲音悄悄對她了那句話,沈婠可能連看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這支舞是換來的,藏了心機,帶著條件。
“你騙我?”笑容驟斂。
嚴知返摟著她轉圈,再轉圈,一個再自然不過的側頭,擦過耳際的一瞬,聽他輕輕開口:“你想跟蹤的人,我已經幫你盯住,剩下的時間足夠你認真陪我跳完這支舞。”
沈婠鋒利的目光落到他臉上,帶著審視的意味。
男人不閃不避,非但沒有因為她的打量而心虛,似乎還有幾分終於得到她一個正眼的愉悅。
就在這時,舞曲悠揚的調子猛然一變,頓時急促高亢,像溪潺潺不經任何過渡就彙入奔騰大江。
音樂變了,舞自然也要跟著變。
嚴知返:“探戈會吧?”
他知道,她會,曾經他親眼見她跟權扞霆跳過。
彼時,他隻能躲在角落陰暗處,就連憤怒也必須克製再克製,嫉妒更是一點都不能櫻
如今,她的手在他手上,她的人就在他懷裏。
也許這就是老爺讓他活著的意義——彌補一切,挽回所有!
交叉步、踢腿、跳躍、旋轉,華貴高雅,熱烈狂放。
由男人完全占據主導,女人緊緊跟隨。
嚴格來,旗袍並不適合這樣大開大合的舞蹈動作,但眼下卻並不突兀,沈婠的肢體動作也沒有受其掣肘。
相反,旗袍的端莊和探戈的嚴肅異曲同工。
音樂停,一舞畢。
男女雙方彼此致謝。
而後,沈婠退場,隱入人群之中;嚴知返與上前寒暄的賓客話,觥籌交錯。
當第二支樂曲響起,男男女女成雙成對,相攜滑入舞池。
……
沈婠退至角落裏,攤開手心,一張房卡出現在眼前。
黑底,點綴銀紋祥雲圖案,右下角用金『色字標注——4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