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進來。”
保鏢推門而入,低著頭,態度恭敬:“先生,您的餐食。”
隻聽一道沉凜然的嗓音響起,“拿過來。”
保鏢愈發敬畏,下意識將身體躬得更低,雙手奉上。
“出去吧。”
“是。”保鏢轉身瞬間,餘光瞥見先生將兩份餐食中的一份親手遞給身旁女人,語氣溫柔:“阿嵐,是你喜歡的沙拉。”
“我吃不下。”女人語氣冷淡,看都不看一眼。
保鏢忍不住心驚膽顫,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和態度對先生話。
就算有,如今也不知埋在哪抔黃土下。
但令人驚訝的是,一向威嚴近乎冷苛的先生竟絲毫沒有動怒的跡象,反而輕聲寬慰:“我知道你擔心兒子,可是自己的身體也不能不顧,馬上就要登機了,這一飛就是三個鍾頭,你多少吃一點……”
保鏢跟在男人身邊已經好些年頭,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甚至到了縱容的地步。
如果不是縱容,像寧城這種地方,隻怕先生這輩子都不屑踏足。
可最終他還是親自來了,足以明這個女人分量不輕。
保鏢忍不住想回頭再看一眼,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是何等國『色香,才足以令人先生這樣的人物也不由傾倒?
可惜,到底沒那個膽子。
拉開門出去之前,還聽見先生在哄那個女人吃東西,一口一個“阿嵐”,從未有過的耐心與親昵。
嘶……
可能這一趟回去,整個嚴家都要變了。
楊嵐看著再次遞到自己麵前的餐食,眉心驟擰,語氣也變得不耐煩:“我了不想吃!”
吼完,空氣一滯,安靜得有些可怕。
旁邊正忙的醫務人員動作也不由放輕,帶著一種戰戰兢兢的心。
生怕那位受了氣,舍不得對自己女人發火,便一個不爽遷怒到他們身上。
嚴恪看著楊嵐,手裏還拿著那份沙拉,眉
目微沉。
雖已年過半百,但男人黑發茂密,不染一絲霜雪,輪廓線條幹脆利落,一雙漆黑的瞳孔幽邃暗沉,隻是額心印痕較深,可見時常皺眉,卻半點無損他的英俊和風度,反而更添威嚴。
楊嵐早在吼完那句話後,便垂下雙眸,看似無措,實則借以掩蓋其中閃過的懊惱。
這段時間沉浸在他給予的寵溺中,安逸舒適的日子過太久,險些讓她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京平四大家族之一嚴家的掌權人,真正的之驕子,立於權勢之巔,遠非沈春江所能及。
“抱歉……”楊嵐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再是寧城沈家的豪門太太,隻是一個離過婚又接連失去兒女的無助『婦』人。
如今的她,就像水麵的浮萍,風一吹就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