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在外,而沈謙在內,生和死就在這一關一開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還沒熄,楚遇江已經趕到。
他想,他可能永遠也無法忘記那時看到的場景
醫院的走廊,即便光線明亮,也依舊無法掩蓋陰冷與森寒。
而就在這一片慘淡之間,冰冷的金屬座椅上,一道黑『色』人影,靜然而坐。
脊背挺得筆直,不泄『露』一絲脆弱,自然也看不見任何悲傷。
她就這樣靜靜坐著,仿佛在參加一次嚴肅的會議,在聽一場莊重的交響。
楚遇江不由放輕腳步,慢慢靠近。
果然——
女人臉上沒有淚,隻有殘留的血印。
麵孔是蒼白的,血管是青『色』的,而血是紅的。
他蹲下來,用從未有過的輕柔嗓音,輕喚:“沈姐?”
眼珠動了兩下:“嗯?”
楚遇江驀地鬆了口氣:“沒事吧?”
緩緩搖頭。
接下來,就是漫長讓人煎熬的等待。
直至,手術燈熄滅,門從裏麵打開,醫生護士魚貫而出——
“誰是病人家屬?”
沈婠緩緩站起來,身形很穩,目光極定:“我。”
可楚遇江分明看見她緊攥著掌心,青筋畢現。
“我們盡力了,子彈擦破了動脈血管,能撐到現在可以是奇跡,進去見他最後一麵吧”
完,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由於病人情況特殊,是受了槍傷,醫院必須馬上聯係警方明情況,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消停。
手術室內。
無影燈已經關閉,沈謙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即便經過處理,空氣中也仍然彌漫著血腥味。
“婠婠”他輕動唇瓣,可惜終究沒能發出明聲,隻有氣息的摩擦。
沈婠上前,看著他不再渾濁的瞳孔,輕嗯一聲。
“你知道的我其實不想當你的哥哥”仍然隻有氣息在碰撞。
可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什麼時候?”
“你送我阿瑞斯之淚。”
他並不意外,相反,一片了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現在好了,不怕了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
沈婠溫柔地搖頭:“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沒那麼容易死。”
“我不怕真的一點都不怕終於可以把那些話問出來”
她垂眸。
男人固執地開口:“你有沒有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
“沒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