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6年夏天,七月的東都洛陽城,酷暑難耐,皎陽似火地籠罩著大地,知了無奈地鳴叫著,忍受著嚇的酷熱,皇城內的荷花池中的荷花也失去了精神,無精打采地微垂著頭,一名內侍打扮的人領著一名精神矍鑠、須發皆白、穿著玄色道袍的道人,在亭台香榭中穿梭遊走。
宮廷中的侍衛們,對這名內侍顯然十分巴結,都討好地套著近乎,打著招呼,這名內侍根本顧不上理睬這些討好他的侍衛們,隻是滿臉毫無表情地點點頭,繼續領著那名道人裝扮的老者前行著。
他們很快來到了一座月亮門前,這裏長滿了一棵棵高大的刺槐,巨大的綠蔭頂,遮擋了七月的烈日,那名內侍擦了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完全不理會門兩側2張討好的侍衛笑臉,隻是用手輕輕地很有節奏地敲擊著月亮小門,吱呀一聲,月亮門打開了,一名同樣內侍打扮的人出現在了幾人麵前,這名開門的內侍用特有的尖刻的嗓音抱怨著:“唐汝陽,你怎麼才來呀!聖上都問了好幾回了,你再不來,咱家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
“徐武原,你就別抱怨了,這不是事出突然,咱家能有什麼辦法,人我總算是請來了,咱們立刻去麵見聖上!這位就是張成道長!”被稱為唐汝陽的內侍,本名叫唐衡,由於誅殺權臣梁翼有功,被漢桓帝封為汝陽侯,迎接他的內侍,名叫徐璜,也參與了其中,被漢桓帝封為武原侯,張成是東漢末年最擅長占卜的方士,也就是道士,據傳此人曉破天機,能預測未來。看到張成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徐璜不敢怠慢,領著二人直奔林蔭中的一座大殿行去,這是漢桓帝夏天避暑專門修建的鑾和殿,徐璜帶著二人很快進入到了殿中,幾名穿著薄紗的秀美宮女,雪白的肌膚在眾人眼中不斷閃現,說不出的誘人,她們正圍坐在一個麵色慘白的40來歲中年人的周圍,服侍著這名穿著玄色衣服的中年人進食著冰鎮的瓜果,幾塊巨大的冰塊被放置在了宮殿的四角,整個大殿顯得十分涼爽,但又不讓人覺得會很寒冷。
中年人張開他那無神的雙眼,伸手推開服侍自己的那幾名秀美的宮女,把視線聚集到了張成的身上,張成神色自若地站在大殿當中,眼中一副超然世外的神色,眼前幾名美女在他的眼中就如浮雲般地存在,漢桓帝劉誌十分滿意張成的表現,他伸手摸了摸腰間的紫色綬帶,揮手讓眾人退下後,隻留下了徐璜和唐衡,整個鑾和殿就剩下4個人,漢桓帝在曆史是個極其昏庸和好色的皇帝,被酒色淘空的身子,已經難以自持,但他十分信奉道教和陰陽之說,故而加速了其的死亡。
這次也許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他派唐衡把在洛陽城中最著名的占卜道士張成請來,主要想詢問下未來之事,作為大漢的皇帝,畢竟自己的江山需要有人來繼承,漢桓帝沒有客套的意思,直接把話題就扯到了漢朝的危亡之上。就如同人們常說的那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張道長,這次倉促把你請來,是朕的意思,朕想請道長為大漢占卜一卦,以保我大漢江山,威名永存!”
“請聖上齋戒七日,賜卦爻,貧道自當領命遵從!”張成傲然答道。
“難道非得齋戒七日嗎?朕現在就想知道!”漢桓帝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貧道透露天機,事關大漢天下,請聖上海涵!”張成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漢桓帝最終選擇了接受對方的要求。
七日後,還是在鑾和殿,齋戒7日的漢桓帝精神好了許多,他用一塊黃綾包了64枚銅錢,賜給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張成。
張成拿過這64枚銅錢後,按八卦方位各擺放了一枚銅錢,以七七之數,撒向8個方位後,然後把手中剩餘的7枚銅錢扔到八卦的中心,64枚銅錢按照八個方位呈不規則的圖形散亂地排列著,張成拿出一張白絹,在上麵開始詳細地記錄每枚銅錢的位置和朝向,當記錄完成後,他那長長的袍袖輕輕一卷,頓時滿地的銅錢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副被繪製成如星圖般的白絹,被其揮手掛在一麵牆壁之上,袍袖中的銅錢如閃電般射向了那張白絹,64枚銅錢如同著魔般地掛在了白絹上,並與各個星點完全吻合,如此驚人的手段讓漢桓帝劉誌和2名內侍徐璜和黃衡都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張成細看了一片如星空般的銅錢圖後,微微搖頭,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漢桓帝見卦象已成,隨即開始詢問,張成隻說了16個字後,轉身飄然而去,漢桓帝三人均愣在當地。這16個字就是“四七之數,天下大亂,七七之數,天下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