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寄存處】
“神啊……請問您聽到我的祈願了嗎……”
鮮血不斷的從遍體鱗傷的青年身上溢出,可他還在拿著刀子,按照禁書中的要求那般坐在紅燭陣中,一下一下的割破自己身體。
在第三百九十一刀落下後,神明終於回答了祈求他的人。
“你需要我幫助你什麼?”神似乎歎了口氣:“可憐的孩子……說出你的願望。”
青年按照禁書中說的那樣,在神明回應的那刻將刀子刺入自己的腹腔。
血液順著喉管湧上來,他忍住嘔血的欲望,清晰的說出了自己的心願。
“我要左幽神君……回到這個世界。”血液從唇角溢出,青年堅定的將刀子捅的更深:“我願意為了這個祈願付出一切,包括我的靈魂。”
聽到願望的神沉默了,但沒過多久,祂便答應了那個堪稱無理的要求。
“好。”
契約達成。
祂取走了青年的靈魂。
……
楚無疑剛睜開眼,便看到一個撅著嘴湊過來的豬頭。
哦,這話有些不太禮貌。
那糾正一下,那不是豬頭,而是一個膚色黝黑滿臉麻子酒糟鼻眯眯眼還撅著嘴似乎是要親誰的五短中年胖男人。
而楚無疑正在被他床咚。
【閣下,這就是……】
沒等係統說完話,楚無疑反手就給了男人一巴掌。
楚無疑的力道極大,被打到一邊的男人發出一聲慘叫。那雙和眯眯縫差不多大小的眼睛猛的睜開,小小的眼睛裏閃著大大的凶光。
“楚無疑你個表子!給臉不要臉!”
說著,他便伸手,似是想要製住那看似文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青年。
楚無疑一個翻身下床,忽視體內翻滾的熱浪,赤腳踩在鋪著地毯的柔軟地麵,反手抄起床頭櫃上的玻璃煙灰缸砸向那豬頭男人。
正中紅心。
豬頭男人的巨大酒糟鼻被煙灰缸狠狠砸上,兩條鼻血幾乎是在瞬間湧了出來,於空中繪出兩道紅橋。
男人頭暈目眩的向後倒去,濺出的鼻血落在他身上,頭又撞上身後的牆,徹底不省人事
楚無疑這一套毫不花哨的表演看的係統都沉默了。
終於,在楚無疑穿戴整齊並開始翻找能控製住男人的東西時,係統才後知後覺地發出尖銳暴鳴:【您不能這麼做!!!】
根本不管係統的楚無疑用從衛生間櫃子裏翻出來的大毛巾分別捆住男人的手腳,還把薄底一次性拖鞋卷成卷塞到男人合不上的嘴裏。
完美。
做完這些後的楚無疑去衛生間好好洗了個手,用洗手液將那扇過男人麻子臉的手洗了三遍,他的心裏才好受些。
也終於有了聽係統說話的意思。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做?”楚無疑反問。
在那裏喊了半天,終於得到楚無疑回應的係統感覺自己好累。
它敲出六個點,好脾氣的給楚無疑解答:【是這樣的,我們是扮演小可憐係統。按照劇情,您需要被那個男人潛規則,然後被狗仔拍到身敗名裂,最後……】
不想聽最後的楚無疑打斷道:“你們費盡心思,隻是抓我來走劇本的嗎?”
楚無疑看著鏡中那染著白發的豔麗麵龐,最終將手上掛著的水珠彈到了鏡子上。
他顯然是極其不悅的。
意識到這點的係統開始甩鍋:【呃……不是抓,我們是與天道達成的交易。】
【天道認為您需要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所以才派了我們小可憐係統來幫助您在不同世界成為小可憐,經曆苦難從而贖罪……】
注視著楚無疑晦暗不明的雙眸,憶起他身份的係統忙改口:【當然,隻要您也能成為小可憐,便不必遵循我們給您提出建議去做選擇。】
聽到這裏,楚無疑輕笑一聲。
“你改口改的很快,很懂事。”他用洗臉巾擦幹了手,注視著鏡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臉。“不過天道……”
楚無疑撫上自己的臉龐,亮紅色的雙眸帶著如獸般的惡意天真:“你們不知道祂為什麼選擇在將我的肉體劈散後,還要讓你帶我去其他世界嗎?”
氣氛有些古怪,係統不敢說話。
它說不說楚無疑都不在意,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楚無疑輕揚起唇角:“死亡與戰爭是永遠無法避免的,因此天道永遠無法殺死我。所以祂才會選擇讓你們接下我這個麻煩。”
第一次知道還有這原因的係統眼前一黑。它不受控製的回憶起初見時的楚無疑,回憶起那荒蕪左幽山上的神明。
瘦削高挑的神明以儺麵覆麵,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披散,垂落在地。他穿著楚製古袍,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而同樣拖地的衣擺被吸飽了血的黑土地反哺,染上絲絲縷縷不妙的紅。
神明的身邊是屍山,是血河。白花花的骨頭與枯木聚在豔紅的血河旁,像是夾道歡迎新受害者的前人。
當時的係統正在與天道交涉,而佩著儺麵的神明似乎察覺到什麼,微微抬頭看向布滿黑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