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天下一統（9）
“真主萬歲！聖戰必勝！”兩裏外，埃及重步兵正氣喘籲籲地跑來。
數萬蒙古弓騎兵得到張玨的命令後，猶如一股旋風，策馬朝他們奔去。個個爭先恐後，不一會便衝至弓箭射程之內。成千上萬的羽箭帶著颯然風聲落下，掃蕩著猝不及防的生命，埃及重步兵的隊伍中傳出一片淒厲的慘叫。
盡管遭遇到天國人箭雨覆蓋射擊，驍勇的埃及重步兵較快地做出了反應，仍然不屈不撓地前進著。有盾牌的舉起盾牌遮擋敵箭，“篤篤”聲不絕於耳；沒盾牌的降低身形，把頭部等要害部位保護好。也有少量混雜在重步兵中的神箭手，呐喊著從盾牌後冒出來射箭還擊。
“嗖嗖嗖……”幾百點寒星猛地撲向蒙古弓騎兵的殺氣衝天處。隻見大隊人馬停頓了一刹那，一些人中箭倒下了，但是其他弓騎兵以更快的速度調整方向，從敵人的兩翼前猛衝過來，逐漸圍成了一個大圈。重步兵反衝擊時，弓騎兵又撥馬後撤，始終保持一箭之遙的距離。
這是遊牧民族傳統的打法，雖然輕騎兵不堪與甲胄厚實的重步兵硬碰硬，但他們靈活的運動性，卻可以讓負重幾十斤的重步兵累得半死。當年匈奴、阿拉伯、蒙古的騎兵，可以數次擊敗羅馬軍團、歐洲騎士和十字軍，就是采取的這種戰術。
十多萬兵馬的大混戰，喊殺聲震天，縱目所望隨處可見生死廝殺。刀光劍影，人浪翻滾，血如泉湧。遠遠近近都是揮舞著刀槍亡命搏殺的人，就象礁石堆中的海浪，互相拍擊著、激蕩著。隻不過勝利女神的天平是倒向天國這邊的，不管是弓騎兵還是重步兵，都扮演著“包圍者”、“絞殺者”的角色。
“陛下，大勢已去，我們撤退吧！”埃及元帥艾別克密切注視著戰局的發展，又環視了一下四周那些衣著華麗但防禦性差的近衛軍，一咬牙對拜巴斯說道。
“嗬嗬，撤退？天下雖大，但到處都是天國人的地盤，我們又能撤到哪兒去？難道你們想當打家劫舍的流寇不成？”拜巴斯苦笑道：
“張玨狗賊昨天說我們是沒毬用的假男人。身為馬穆魯克，如果不能在戰場上血戰到底，那簡直連太監都不如了！兄弟們，咱們是埃及的精英和英雄，豈能臨陣脫逃去當強盜。為了真主安拉和馬穆魯克先輩們的榮譽，就算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說完，拜巴斯縱聲疾呼“衝啊！隨本王去殺了張玨、史格……”，便揮舞著綴滿寶石的月牙彎刀，策馬向幾裏外敵軍的主帥張玨位置衝去。他那白色的駿馬在暗黃色的沙地上馳騁，他身後的貼身侍衛執掌著王旗，在風中飛舞的旗幟似乎都追不上他的衝勢。
“唉，拜巴斯大哥威風不減當年呀！”艾別克心中輕歎一聲，也義無反顧地率領著5千近衛軍跟了上去。
全軍千馬奔騰，拜巴斯仍然一馬當先。他看起來像是萬夫莫敵的戰神，馬穆魯克好戰的血液在他的體內沸騰，就像是主神之戰中的騎神歐羅米一樣威風凜凜。他高舉黃金盾牌，反射出萬道金光，座騎的四蹄彷佛都被綠色的火焰包圍。艾別克緊追不舍，頭盔上白色的馬尾在風中翻飛。
拜巴斯五千人馬從海濱西側繞過兩大戰團，避開血肉組成的障礙，馬不停蹄繼續向前猛衝著、砍殺著。他們利用快馬輕騎、刀法精湛的優勢，呐喊著衝向死亡，一路突進尋求著生機。
子弟軍官兵臨時組成的一道道防線，被拜巴斯撕開了。緊跟在他後邊的近衛軍們持著長槍、彎刀，簇擁著心中的“戰神”前進。因為這是他們最後的一戰，所有的埃及近衛軍都唱起雄壯的戰歌，同時毫不留情地斬殺敵人。他們震耳的歌聲隨風飄送，鼓舞了剛才還忐忑不安、軍心動搖的馬穆魯克騎兵和埃及重步兵的士氣。
雖然他們也不斷被敵人的箭弩和長矛擊落馬下，但後邊的戰友踏著他們的屍體毫不遲疑地衝過去。小股阻擋他們的弓騎兵和零散的天國重步兵，無不當者披糜。
血腥的味道彌漫了海濱，地中海沿岸天色突變。一切都籠罩在灰黑色之中，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黑暗包圍了，連空氣看起來都是黑褐色的，彷佛萬物都停滯下來。天空看不出有任何雲朵的形狀，隻在極東邊可以看見許多雲朵如同魔爪一般繼續蔓延，微弱的光芒從雲層間滲透出來。頭頂的天空被厚重的烏雲所包圍，光線沒有絲毫增亮的跡象，甚至還變得越來越微弱。
“噗嗤！”一枝雕翎箭射中了拜巴斯的肩頭，鎖子甲的鏈扣阻止了箭簇的繼續深入，不過仍然射傷了肌膚。
“陛下，您受傷了？”不遠處，艾別克關切地問道。
“不要管我，大家一鼓作氣殺向敵人的後軍！”拜巴斯對艾別克大喊一聲，折斷肩膀上的箭杆，猛揮了兩下馬鞭，胯下的駿馬撒開四蹄狂奔。雖然肩頭受了傷，但拜巴斯雙手握刀，左劈右砍如狼似虎，頃刻間被他砍翻了幾個重步兵。
一波又一波近衛軍也悍不畏死的猛衝過來，保護著自己的國王。艾別克躍馬橫刀，衝殺在最前沿。兩柄斬馬刀舞得車輪一般，刀下殺人無數。子弟軍官兵們也手持刀槍呐喊著迎了上去，雙方的人馬如同海邊的巨浪一般，碰撞在一起。後邊的快馬衝撞、踐踏在敵人身上，把他們踩成肉泥的同時，自己也人仰馬翻，繼續被後續者踐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