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鏡師來了。”小廝走進來稟報時,周祥光正坐在桌前喝茶。
周祥光今年已經年過六旬,早年間在瀚國都城當了個小官,賺了幾十年俸祿。由於當官的時候貪汙受賄了不少,所以早早地就告老還鄉,守著自己的家產,日子過得很是滋潤。他的結發妻子去世得早,辭官後他一直和他的愛寵——一隻名叫蟲蟲的小狗相依為命。
周祥光無後,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把蟲蟲當做是自己的兒子。對蟲蟲,那可是寵愛得無以複加。可前不久蟲蟲卻意外失蹤了,這讓他整天鬱鬱寡歡。
此時他聽到小廝這樣稟報,忙振奮起精神,放下手中的茶杯,“快請進來。”
小廝帶著一位年方二八的姑娘走了進來。此姑娘長相頗有幾分姿色,身著一身粉色長裙,俏麗可人。周祥光上下打量著姑娘,不敢相信這麼年輕的姑娘竟然是鏡師。他帶著懷疑的口氣問道:“你就是鏡師?”
此姑娘點頭道:“是,在下夭夭,是桃林鏡師的二弟子。”
周祥光一聽是桃林鏡師的弟子,心中的懷疑頓時減了半分,“桃林鏡師怎麼沒來?”
夭夭麵帶微笑,恭敬地回答道:“家師有事不能前來,所以特派夭夭前來。周老爺有什麼心願,就說吧。”
周祥光揮揮手,示意小廝退下。待小廝退出了房門口,周祥光才急忙開口:“我有一隻愛犬,名叫蟲蟲,五天前走失。派人去尋了好幾日,也沒有半丁點消息。所以,夭夭鏡師,你可有辦法找到蟲蟲?”
“就在府中失蹤的嗎?”夭夭問道。
周祥光點點頭。
夭夭頓了頓,回道:“這簡單,隻要我幫你製造出一個五天前的鏡像。你到鏡像裏,派人片刻不離地守著蟲蟲,然後你再從鏡像中出來,蟲蟲就在你身邊了。”
“真的可以回到幾天前?修改我的人生然後影響現在?”周祥光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雖然他早已經聽說過鏡師,但真正輪到自己麵對的時候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畢竟,眼見才為實,耳聽怎麼都帶著一點虛。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姑娘年紀還如此輕,鏡術如何還不得而知。
夭夭沒有正麵回答周祥光的問題,“周老爺,您試試就知道了。”
周祥光再三思量,“好吧。”
“那請周老爺先將定金付了。定金是三千金錘,事成後再付剩下的兩千金錘。”夭夭麵容淡然地看著周祥光。
周祥光從桌上拿起一個錢袋遞給夭夭,“早就準備好了。”
在大宇王朝,五千金錘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周祥光這次為了蟲蟲,那是心甘情願地下血本。
夭夭掂量著錢袋,滿意地塞入袖口中,“那周老爺,開始之前您要保證沒有人會進來打擾。”
周祥光點點頭,指著門口的小廝道:“夭夭鏡師請放心,門口有人守著。”
“那就好。”夭夭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麵小鏡子。
這麵鏡子看上去與普通的鏡子毫無差別,非要找出那麼一點差別的話,隻能說這麵鏡子是鏡師的鏡子。自古以來,東西都是死的,因為人用過而附上了人的氣息才變得價值連城或者一文不值。傳說幾十年前,大宇王城的一位名妓用過的茶杯都引發了上千人爭搶的局麵。後來青樓的媽媽為了多賣一點價錢,把茶杯打碎,碎片賣給了幾十個人。有一個人隻買到了米粒般大小的碎片,卻像寶一樣貢在了家裏。
周祥光目不轉睛地盯著夭夭,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環節。隻見夭夭手一揮,鏡子頓時懸浮在了半空中。屋內狂風驟起,房間的門被大風刮得砰地一聲關上。屋內昏暗無光,像是進入了黑夜。周祥光被這一場景嚇得跌倒在地。
這,不會是什麼妖術吧?
周祥光心裏想著,臉上卻蒼白得沁出了汗。
夭夭並沒有因為周祥光的舉動而停止手中的鏡術。她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的那麵小鏡子,隻見鏡子前出現了一點粉色的微光,然後鏡子越變越大,像一塊發酵的麵團,在暗夜中肆無忌憚地生長。鏡子周圍的光越來越明亮,粉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像是一片靜謐的粉色星空,深邃又不可窺探。這麵鏡子的周圍繚繞著一種神秘的煙雲,像是一團團薄霧,又像是一片片雲朵。
當這麵鏡子生長到兩個並排站立的人那麼大的時候,就停止了生長。鏡子在暗夜中發出粉色的幽光,像是有種要把人吸進去的力量,美輪美奐。
夭夭這才停下手中的鏡術,轉頭看著早被嚇倒在地的周祥光說道:“周老爺,這就是您的鏡像,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