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弄得這麼惡心麼?”
紫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的慘狀,稍微的後退了幾步,以防沾到那溪流般流淌過來的暗黑色血液。
街道兩側的牆壁和豎立著的路燈被暗紅到近乎漆黑的血液和其他各樣的體液所覆蓋,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雖然如此,大概是因為幽香沒有破壞建築物為樂的緣故,周圍的建築基本沒有收到什麼損傷,隻是多多少少的掛著某些人體中不知何處的殘碎零件,卻因為太過殘破失去了人類的形狀使人無法產生‘這是同類’的實感,更別提從那之上聯想到自己而產生畏懼之心。在潔白的月光照耀下,甚至會讓人聯想到掛滿禮物盒和紅色燈泡的聖誕樹。
街道兩側的排水係統被支零破碎的軀體以及人體身上各式各樣的零件滿滿當當的堵塞住,失去了正常工作的能力,使得血液在這個狹窄的街道上堆積起了數厘米的高度。
如果說之前那昏暗的街道、明黃的燈光、黯淡的月光以及兩名非人般的美麗少女足以構成一幅充滿神秘主義和恐怖色彩油畫的話,那麼現在這幅油畫則被無知的孩童用鮮紅的油漆肆意塗抹,再無任何神秘之感,剩下的隻是簡單而純粹的色彩。
幽香就這樣站立在這幅地獄圖畫的中心,身上的衣物如同剛剛熨燙過一般的平整,不見一絲褶皺,甚至連深綠色的發絲都不曾有過淩亂的感覺。
如果不是那原本白皙的雙手此刻卻像是戴上了紅色手套般凝結了一層厚厚的黑紅色血漿,以及那被失去活性的腐爛血液所沾染散發出暗紅色光澤的牛皮小靴子,任誰也不會想到創作出這幅地獄情景的作者正是這名安靜的如同壁畫般的少女。
“真是的,雖然這座城市內裏已經爛透了,至少表麵上還是得維持普通人類能接受的程度才行——打掃起來很麻煩的,給我添麻煩就那麼有趣麼。”
雖然是抱怨的話語,卻通過些許笑意的悅耳聲音表達出來,讓人實在很難分清這話語中究竟飽含著怎樣的情緒。
紫隨手將拎著的陽傘朝著地上從左至右劃了一道看不見的曲線,在地上瞬間張開了一道兩側戴著紫色蝴蝶結的惡趣味隙間,如溪流般的血液就這樣順著不知通往何處的隙間姑且是向著下方流淌下去。
“隻是這種程度的小事就原諒我吧,作為回報的話我以後不對博麗巫女出手如何~”
幽香無所謂的說道,一邊說著一邊甩了甩手。雙手那層厚厚的血漿隨著幽香的動作朝著四周肆無忌憚的飛濺著。
“這麼輕率就說出口的約定完全沒法讓人安心哦。”
紫有些傷腦筋的笑了起來,和幽香比起來,即使是和那個曾經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打敗過自己的月都大賢者交談起來也顯得輕鬆許多。這倒不是說幽香的智慧淩駕於紫和八意永琳之上,純粹隻是難打交道罷了。
對於任何行動都有明確的目的性,基本上都是依據著理智來行事,哪怕是令人看不懂的行為在那之下也必定有著自己的謀劃的賢者來說,大概最難以忍受的就是幽香這一類的性格了吧。
幽香看到傷腦筋的笑著的紫,歪著腦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不過沒過多久眼眸中就湧現起不耐煩的情緒,
“如果我真的想那麼做的話,現在直接把你殺掉不就好了,你死了以後難道還有誰能攔住我殺掉博麗巫女麼,就憑那個看大門的和神崎?”
“神崎聽到你的話一定會叫著找你決鬥。”
紫微笑著看向幽香,大概已經想著怎麼去跟神崎挑事了。
“那家夥和你一樣,都不懂怎麼殺人。”
幽香嗤笑著,漫不經心的說道。
如果是其他妖怪對著八雲紫說出這話,別說殺意,紫甚至連嘲笑之類的情緒都無法激起。對於無知孩童的妄言,大人們總是會給予分外的寬容。但對於幽香的這番話,紫卻保持了沉默,無法反駁。
——因為她是風見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