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是教堂的神父,他是回來取東西的,見到我和祁洛躺在床上,嚇得一直在門口念叨:“願主保佑,阿門!”

坐在車上的時候,我還一直盯著手上的戒指發呆,祁洛側過身親了我一下:“寶貝,我們回家了。”

我雞皮疙瘩立刻抖了一地。

手覆在小腹上,好像肚子裏的寶寶都在嘲笑它的爸爸真不是一般的肉麻。

它的……爸爸?

思維有一秒鍾呈呆滯狀態,回過頭看到祁洛肩上緊緊纏著的紗布。

“你還好吧?”

雖然他看起來沒有一點事,但我還是會擔心。

“還好,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他邊開著車,邊漫不經心的答道。

我愣住了:“怎麼取得?”

“嗯……”他眨了眨眼睛,“你睡著的時候,用夾子在火上烤一烤……傷得不深,夾出來就OK了,而且屋裏還有紗布,蠻幸運的……對了,你的衣服!”

“嚓”的一聲,車子猛然間停下。

他回頭直直的看著我:“我把你的衣服忘在儲藏室裏了。”

“嗯?”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又將車開了回去。

“你要幹嘛?”我一頭霧水。

“如果被哪個變態撿到我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他踩著油門。

“你到底要幹嘛!”我覺得我在跟豬講話。

他看了看我,微微皺眉:“我昨晚費了好大勁才洗幹淨的……就你幫我止血的衣服啊!還是內衣……”

那一瞬,我好像看到祁洛臉紅了。

立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男子微微嘟起嘴巴,一臉不滿的看著我。

第一次知道原來祁洛可以這麼可愛,我直起身,按住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那你以後要賠一件給我。”

他微笑,唇角彎起一抹邪氣:“好啊。”

終究沒有把我的吊帶衫找回來,因為我一直催著祁洛回家,不是因為我多麼急切得想嫁給他,而是因為我擔心他的傷勢,在沒有一點消毒設施的情況下,傷口很容易發炎,如果潰爛就更不好醫了,雖然有點不大情願,但祁洛似乎很享受我的關心,我越是著急,他就越是微笑,而且笑得好甜蜜。

這才發現其實自己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了解祁洛,一直以來,我都對他惡言相向,偶爾的關心,也都隻是表麵,或許,我應該對他好一點的……如果我一直呆在他身邊,不想著離開,不想著逃走,他不會像看犯人一樣關著我,囚禁我,不會對我那麼惡劣,不會強迫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他把我留在身邊,明明是想要珍惜的,卻總是像個孩子一樣把我弄得遍體鱗傷,不過現在,這個孩子好像長大了一點,他開始懂得包容,懂得尊重,而不是一味的去掠奪。

看著這個就算上藥也要把我抱在懷裏始終不肯放手的家夥,我不禁有點好笑。

祁洛……真的長大了,但,夏辰星呢?

心一點點沉下:如果,我和祁洛在一起,夏辰星該怎麼辦?

依稀記得他的笑容溫柔,淡色的眸子仿佛水晶:曉曉,沒有你,我會死的。

努力忘掉一切,我跟著祁洛回到了Z市,這座城市,是我噩夢的開始,我所有快樂和悲傷的事情,都清清楚楚的記載著這裏。

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物是人非,好像瞬間滄海桑田,心境一片淡漠。

繁華的都市,車輛穿梭不息,祁洛開車載著我,從他最開始遇見我的酒吧,到他將我關在最頂層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