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沉沉看她,抬手握住她的手,緊緊捏在掌心,啞聲道:“拂兒,你能為我擔心,我很高興。”她眼圈欲紅,仿佛不消片刻便能哭出來,猛地站起身來背對他,淚水才狼狽緩緩從臉上滑下落到下顎,隨即滑進衣領,帶著些許微涼。他眼眸一深,隻淡笑道:“不會識破的,秦泰已經苗疆的情形告知我,我也已叫他回去協調,就算楚天派人去查,也是徒勞罷了。”她隻咬了唇將手從他掌中用力抽出手來,他緊握不放,沉聲道:“拂兒,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裏,況送皓月的那次……”
她隻聲音微哽的打斷他:“你未免太過小看我,那種事情,我怎會看不懂。”他方才笑了,低低道:“是,我的拂兒自是極聰明的。”聲音極低,像是在穀地回旋,然後戲謔灼熱的拂過耳畔,她的手還被他緊緊握著,肌膚絲絲貼合,滾燙的似能燃起來,她不覺耳上微微一熱,心中卻是一酸,半晌才艱澀道:“我總是勸不住你,你自也不會聽我的。”
他不由一怔,低低喚道:“拂兒……”她隻咬著唇道:“我不可在這裏逗留太久。”舉步欲走,他猛然站起身來,膝上蓋的毯子悄然滑落到兩人之間,他隻微微用力,猛地將她拉回到懷中,她微微掙紮,他隻攏臂緊緊箍住,低頭在她耳畔沙啞道:“那日在山上你想我要休書一封,我覺得胸口痛的像是被人刺了一劍,現在似還能感到那昔日痛楚,所以,拂兒,你離開我的痛一次就夠,我不想痛第二次。”
他身上熏著淡香,絲絲入鼻,帶著些許陌生氣息,她將臉靠在他胸前,隻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響在耳畔,她不由微微咬唇,半晌才道:“這次進得宮來,隻是因為我麼?”他身體隻是一頓,皺眉看她:“拂兒?”
拂影緩緩一笑,靠在他胸前輕聲道:“你想要的,我自然知道,可我也總有糊塗的時候,偶爾會胡思亂想,就像你和我在一塊的時候,卻還是對樓家下手,許是不得不做,許有諸多無奈,可是……”她緩緩從他懷中退出來,在幾步處站定,望著他幽深的眼眸恍惚笑道:“我有時候會想,江山和我,在你心裏哪個更重一些,如果有一日,你必須為了江山殺我,你會怎麼辦呢?”
他身子卻是猛然僵住,幽深的某種波濤洶湧,隻沉沉的在眼底翻滾,他緊緊抿著唇,胸口卻是微微起伏起來,半晌才啞聲道:“不會的。”
她神色一黯,卻是笑了,垂眸道:“你隻當我說個頑笑,不必放在心上,那日在祠堂說的話,心意不變,你說隻我一人,我亦是記在心裏的。”他見狀心中不知為何竟是一空,聲音漸沉,道:“拂兒!”她抬起臉來看他,道:“隻是一件,我隻想知道二哥到底為何被害,想來你也是派人查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