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啟的白紙(2 / 3)

隻道:“爾雅,你”

他這話還沒有說完,陸爾雅便見躺在他身邊全身冰涼的上官北捷,而且他那握住自己的手,更是冰涼透心。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倏然變得沒了一絲的血色,不敢置信的將摸上上官北捷的手腕,卻仍舊摸到的是那已經凝固了在一處的血塊,當即給嚇得呆住了。

柳少初見此,已經發現來不及了,現在就算是想騙她也是在白日做夢了,便道:“爾雅,你別激動,小心你手上的傷口。”他說著,一麵擔心的看向陸爾雅方才這麼一激動,而崩開來的傷口,但見那白色的紗布已經鮮豔的血色給染紅,開出一朵大紅色的梅花。

陸爾雅簡直是不敢相信,想必自己這是在夢裏,若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場景呢?一麵將那握著自己的手放到自己的唇瓣邊,輕輕的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改變了以往他給自己的無限溫暖。“北捷,這是夢,對不對?我就隻有在夢裏,才會有這樣的事情,對不對?”

隻聽她的聲音輕輕的,那般小心翼翼的說著,像是水波一樣,在此刻安靜的房間裏來回的蕩漾著,卻深深刺痛了柳少初的心。

“爾雅,你不要這個樣子,北捷他已經走了,這不是夢,這就是在現實裏?”他不是故意要打碎她的夢,他不是故意要說出這樣狠心的話來,隻是現在情況不容人,而且長痛不如短痛,他隻能這麼叫陸爾雅立刻清醒過來,大家也好商量對策,對外如何說上官北捷的死訊。

但是陸爾雅此刻就像是失聰了一樣,自顧的將上官北捷的手臂抱在自己的懷裏,“北捷”。

齊格也給急得流出了眼淚,隻道:“夫人,你清醒些,一會兒我家老爺便會在給夫人請大夫來了,若是叫大家看見將軍現在的樣子,不知道這幽州要怎麼變翻天去。”幽州不能沒有上官北捷的庇護,大明也不能沒有這個神策將軍啊。

陸爾雅仍舊是自顧的喚著上官北捷的名字,那樣幽幽的聲音,那樣癡癡的眼神,無一不是溫柔的,卻又無一不是在自我催眠的。

柳少初見此,一把就將上官北捷握住她的手給用力的掰開來,一把將陸爾雅抱下床來,將她置放在那床頭邊上的軟椅上,“爾雅,你醒醒,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你那日在亭子裏叫綺絲南灌了酒,裏麵有蠱卵,所以你中蠱了,而且那綺絲南還在你的麵前自焚了,你難道都不記得了麼?”

記得,如何不記得,隻是此刻腦子裏沒有去翻到記載著這些事情的那一頁罷了。所以經柳少初這麼一說,陸爾雅漸漸的回憶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變化了。

見她臉色的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柳少初又道:“你身的蠱叫你產生了各式各樣的幻象,所以北捷點了你睡穴,而他卻也因為救你而”時間已經不多,現在已經到了早上的辰時,若是一會兒孫超還有八姨娘過來看到的話,那該怎麼辦?所以他隻將重要的部分給陸爾雅說了。

陸爾雅抬起自己的手來,看著那兩隻手腕那樣包紮得細致的傷口,分明是出自上官北捷之手,突然又想起自己看到上官北捷跟這孫瓊兒,還有水依然的畫麵,不由慢慢的反映過啦,原來那才是幻象,而現在才是現實裏。

回頭看了一眼上官北捷,頓時便軟軟無力的暈倒了過去。

這個時候,請不要怪她的軟弱,因為確實承受不了,接受不過來!

愛情不是都該隨著時間而升華麼?難道這就是他們中間的愛情的升華方式麼?從最開始的聚少離多升華成永久的離別?

不是愛情的背叛而離別,而是為了愛情與生命共同的延續而訣別。如果這就是愛,那麼寧願不愛;如果愛非要用性命來證明,那她也不愛。

如果,傳說裏的天長地久若就是用陰陽相隔來解釋的話,那麼她也不要這天長地久了,但求一生一世相伴到老便好了。

害怕那兩鬢染霜,一人淒苦獨自望月的日子,害怕那夕陽西下,隻有一個影子的黃昏。

害怕,全身上下都在害怕,沒有了他,她的日子怎麼過這一切還有意義麼?

柳少初連忙將暈倒的她抱起來,像是保護一件珍貴的瓷器那般,小心翼翼的。

他終於讓她靠近了自己的懷裏,可卻是以這樣的方式,心裏能感覺到半分的幸福麼?顯然是沒有的,此刻有的反倒是那無邊無際的擔憂與憐惜。

如果死的那個人是自己,那該多好啊!一麵運氣至她的身體裏,住她盡快的醒過來!

齊格現在已經沒了法子,不知道要怎麼樣幫助陸爾雅。

陸爾雅隻覺得陣陣熱氣渡入自己的身體裏,叫她有些不情願的睜開眼睛來,掙脫柳少初的懷抱,撲到上官北捷的冰涼僵硬的身體旁邊,忍不住的哭起來,卻是無聲!隻是眼淚默默的流下來。

指尖顫抖著一點點的劃過他的輪廓,這樣熟悉的臉上在無了原來那樣多彩的表情,現在隻能看到他臨終之前的那抹笑容,雖然也同樣的迷人,可是多的確實淒苦。“北捷,你這是何必呢?”她不過是天外幽魂,死了便是死了,所不定還能重新投生到別人的身上去,也許自己還能在來找到他呢?

柳少初見她那止不住流的眼淚,心卻是有在滴血一般的痛意,低喚了一聲:“爾雅”

齊格也很是擔心的叫了一聲:“夫人,你節哀,現在你萬不能倒下啊?”

不能倒下?她一節女流能做個什麼呢?苦笑,眼淚夾著笑意跌入口中,鹹鹹苦苦的,這不正是生活的最真實的一麵麼?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叩門聲,隻聽孫超的聲音在外麵傳來道:“將軍,將軍,屬下今日又找來了一位大夫。”

眾人聽見他的這聲音,頓時便愣住了,陸爾雅是最先反映過來的,因為把她跟上官北捷害成這個樣子的就是他的妻子,當即抹去眼淚,朝齊格吩咐道:“你去把你家老爺請進來,那位大夫讓他先等一下。”

齊格聞言,看了柳少初一眼,得到他的允許這才去開門,因為她現在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夫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恢複過來。

陸爾雅當即將那床紗拉下來遮上,想要站起身子來走到外間,卻發現是有心而無餘力,現在自己的身體情況就根本不允許自己,柳少初見此,也顧及不了那孫超已經到了外間,便就這麼橫抱著陸爾雅到外間裏來。

孫超見此,不禁多看兩眼二人的身後,卻不見上官北捷出來,不由有些好奇,卻聽陸爾雅道:“孫副將,你在找什麼?”

被這看起來滿是虛弱的將軍夫人一問,孫超頓時有些囧意,隻道:“夫人,將軍呢?今日屬下又給夫人找了一位大夫來,對蠱也頗有研究,若不然叫他進來給夫人瞧瞧,也趁著夫人現在清醒在著?”他說著,一麵轉過身去看著齊格,便想要吩咐齊格出去請那個大夫來。

話卻被柳少初打斷道:“不必了,現在來就算是綺絲南活過來了,也沒有用了?”柳少初見如今也瞞不過這孫超的,而且又是在他的家中,怎麼可能不叫他知道,所以便道。

不想孫超聞言,頓時滿臉的笑意,高興道:“那真是太好,看來巫醫大人昨日是與屬下開玩笑的,他明明說是給了夫人一顆蝕心丹,不能叫夫人活著受罪,原來是已經有了解藥,害得我還擔心了一個晚上,感情是我會錯了他的意思。”

柳少初聞言,頓時便就反映過來了,想這上官北捷定然是把蠱引進了自己的身體,所以就把那蝕心丹給吞下去了,所以這才還沒有到幻象發作,就已經死了。當即便道:“那藥的確是有用,不過服下的人是將軍?”

“小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孫超有些不明白他的話。

卻聽柳少初解釋道:“那巫醫大人把引蠱轉身的法子告訴了將軍,所以將軍就用自己的血把夫人身上蠱給吸引到了他的身上,而他便將巫醫給的那顆蝕心丹吃了,如今將軍已經”

孫超的臉色巨變,當下猶如逢晴天霹靂一般,當場就給愣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連時間也隨著他靜止住了。

齊格見此,便提醒道:“老爺,將軍真的已經走了!”雖然自己也很是擔憂,可是此刻大家都深受打擊,夫人跟小侯爺雖然說現在是接受了,可是這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的,所以自己如今自由鎮定些,畢竟自己是當初送著丈夫走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己已經體會過了,所以現在並沒有那麼激烈,或是已經麻木了。

孫超倒是反映過來了,可是那喉嚨似乎像是卡住了什麼,張著嘴巴,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陸爾雅這才道:“孫副將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屬下”將軍夫人的口氣裏,懼是冷意,將他腳底不禁生寒,難道她還是在記恨著綺絲南下毒的事情那麼?當即嚇得給跪倒地上去,隻求道:“夫人饒了屬下一家吧,如今那不孝女兒已經流血而亡,屬下也已經將她逐出了孫家,求夫人饒命啊。”

“你求個什麼,我何曾說過要對你怎麼樣,何況我即便是在恨,可是也知道這個事情與你無關,更不會把這件事情算到整個孫家的頭上來,而你最多不過是個教女無方在罪責而已,現在我是要問你,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對外如何說?”陸爾雅見他祈求的模樣,不禁說道。

她是恨,她現在也恨不得立刻跟著上官北捷而去,若是真的有忘川奈何的話,說不定自己還能在那奈何橋上追上他,一起看那生生相錯的彼岸花。

可是現在她不能立刻去追隨他,何況柳少初現在就在自己的邊上,自己即便是死,也會叫他給攔住救下來的,所以索性便對這死字隻字不提,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的這個心思。

孫超聞言,這才放了心,不過卻也是一片茫然,隻道:“若不然對外就宣稱將軍昨夜接到聖旨,所以已經連夜回京,至於夫人您則跟著小侯爺一起回京,夫人的身子不大好,自然是在馬車裏養著,屬下在去找些冰來,把將軍的遺體給保存住,應該能熬到金城吧!”

柳少初先前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此刻聽見他這麼說來,也未嚐不可,便朝陸爾雅道:“爾雅,為今之計,也隻能是這個樣子了,先把北捷的遺體帶回了金城,跟著將軍和公主商量了,在看看對外如何說,還有對邊關將軍又有個什麼意見。”

陸爾雅點點頭,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來想這些法子了,當即隻是道:“好,就按你們的法子去辦吧,你們先出去,我想給將軍收拾一下。”

孫超聞言,自然是不敢怠慢,當即便是去辦自己的事情,而且得先去找冰來,若不然這幽州的中午就像是一個火爐子似的,將軍的遺體恐怕放不來多久。所以便給陸爾雅行了禮,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便轉身出了房間。

柳少初卻有些擔心陸爾雅,怕她會想不開,雖然從開始到現在,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要尋死的話,可她越是這樣的冷靜的坦然接受,便越是叫人擔心。但是自己又不方便留下來,便道:“那好,讓齊格在這裏陪著你,而且你身體也虛弱,我就在外麵,有個什麼事情,你叫我便可。”

陸爾雅應了聲:“好!”她自然知道柳少初的意思了,他這是擔心自己尋死,所以便沒有拒絕他,若不那樣會叫他跟加的對自己小心翼翼,到時候別說是死,便是想想也是奢侈了。

果然,柳少初聞言,便就放心了許多,又朝齊格交代道:“好好的照看好夫人!”

齊格答應道:“是!小侯爺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的照看好夫人的。”

柳少初這又叮囑再三,才到門外去候著,仔仔細細的聽著裏麵的響動,若是有個什麼不好的聲音,他自然能快些衝進去,阻止陸爾雅。

齊格扶著陸爾雅坐到那床沿邊,便將中間的那到珠簾放下來隔著,自己站在外麵伺候著。

陸爾雅這把那紗帳挽開來,看著那麼安詳的躺著的上官北捷,心裏的痛不斷的加重,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力氣都給抽空一般,四肢木木的,好不容易抬起手握住他此刻冰涼的手,隻道:“從來都是我冷的時候怕的時候你給我溫暖給我支持,可是現在我能給你什麼呢?”

腦海裏不免要回憶起他不願千裏,半夜三更的趕到東洲去,隻為看自己一眼,然後蓬頭垢麵的來不及梳洗,便又匆匆的回到幽州來,現在想起那個時候的他,覺得他原來也可以這麼衝動,然千裏迢迢,不過是為了看自己而已。

現在想起來,心裏不禁灌滿了甜蜜,一麵將自己受傷包紮好的紗布給扯開,咬著牙將那凝固在一起的傷口給撕開來。

手腕上的劇痛滲透了全身,可是跟著這心裏的痛一相比,卻不過是連撓癢癢也夠不著了。

握住他的手,自己手腕裏流出去的血慢慢的順著自己的手流到了他的手臂上,在隨著手臂滲透到了上官北捷的衣袖裏,然後到床鋪。

此時此刻的她,也許是不理智的,但卻是明確的知道自己這是在幹什麼?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反倒是有著對立刻就要見到上官北捷的欣喜,也許他在等等自己,自己就能追上他的。

忘記了自己的親人,忘記了自己的兒女!忘記了那些牽掛著她的人,因為此時此刻她的眼裏隻能看得見她的丈夫。眼前慢慢的出現了花白,自己似乎看見了上官北捷從一片雲裏走出來,像她靠近,臉上的笑容正是他臨終之前的那一抹,不過現在這個有生氣多了。

陸爾雅笑了,自己已經死了麼?飄飄然的朝他給奔去,可是就要在自己剛剛要觸碰到他的時候,他卻陡然間的不見了蹤影,陸爾雅急了,開始大喊:“北捷……”

不想她的這一喊,驚動了在珠簾外麵的齊格,她仔細的看著背對著她的陸爾雅,卻突然看到那從床上滴下來的血液。心裏一驚,將軍已經去了多時,他的血早就已經幹固了,怎麼可能流出來,而且又是服下了蝕心丹的,怎麼可能說這血會如此的鮮豔呢?當即現在大喊一聲不妙,連忙拔開珠簾,向著陸爾雅跑去,一麵大聲的叫道:“夫人,夫人”

柳少初這聽見房間裏傳出來齊格驚恐的聲音,當下心生不妙,迅速的衝進房間裏,直接朝陸爾雅跑去。

但見齊格正是滿臉驚恐的給陸爾雅紮著傷口,便將她給推開,一麵不禁責怪道:“怎麼叫你看著,你也能讓她發生這種事情?”

齊格自知是自己的疏忽,這才叫陸爾雅有會機做出這樣的的事情來,所以此刻也不敢出聲,隻是默默的在柳少初的身後搭著手,給他遞送包紮傷口的藥跟著紗布。

柳少初將她的傷口清理完,卻見她已經流了那麼多血,而且身子又虛弱得像是個什麼似的,當下便吩咐齊格道:“你立刻去廚房裏熬些補血的阿膠來,記得必須親自守著熬,半步也離不得。”

齊格點點頭,自然知道一連出了這麼多事情,柳少初小心也是正常的,便應了聲,連忙去給陸爾雅熬阿膠,又另外的給熬了些清粥抬著進來,想陸爾雅這幾日裏都沒有正經吃個什麼東西,而且柳少初今早也還沒有用膳,所以便多拿了兩幅碗筷。

進到房間裏來,卻發現上官北捷的衣服與那床上已經叫柳少初給換過了,而且此刻他正將陸爾雅靠在裏間的長榻上,滿是擔心的守在旁邊,一臉的憔悴。

“小侯爺!”齊格把阿膠與清粥放下,又道:“小侯爺你一大早還沒有用膳呢,奴婢煮了些清粥,來你喝些,讓奴婢來喂夫人的吃些了在喝藥。”齊格一麵添出兩碗清粥。

可是柳少初哪裏還有什麼胃口啊,此刻心裏又擔憂,怕長亭突然進城來,看到上官北捷這個樣子,不知道要怎麼樣給他說,便道:“我不餓,你把那粥吹吹,我來喂爾雅。”

齊格聞言,隻道:“奴婢自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小侯爺是沒有什麼胃口的,可是這人是鐵飯是鋼,現在夫人這個樣子,將軍那裏的事情還沒好好的解決了,這一切都要靠小侯爺您來拿主意,若是連您也給病著了,這可怎麼辦?所以即便是小侯爺不想吃,可是為了夫人跟將軍,您好歹也得才吃一些,哪怕是一口也好呀!”

柳少初覺得自己真的是急得有些任性了,竟然沒有想到現在爾雅病著,恐怕沒有個十天八天的,估計是好不了的,而且北捷又去了,這麼多事情等著自己拿主意呢,可是自己卻耍起了小孩子的脾氣,這麼幼稚,竟然不如一個丫頭這般的理智,所以當下便抬起一碗清粥,吹了幾口,便大口的吃起來。

齊格見此,便放了心,一麵喂起陸爾雅來,隻是陸爾雅現在還在那昏迷之中,根本吞不下去多少,大都給從嘴角流出來,這麼喂下來,一碗不過才正經的吃了幾口罷了。

柳少初見此,便將陸爾雅放在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掰開她的下頜,有些用灌的方式給她喂下去,因為這是清粥,所以倒是不怕卡著,而且雖然這種方式很是不人道,但是卻及其的奏效,而且還是眼下唯一的法子,他總不可能像是上官北捷那樣,用口渡給她吧。

多少給她灌下去了一碗,齊格便給她擦了擦嘴角,又過了片刻,才將那阿膠給她喝下去,柳少初依舊守在她的身邊,一直到了晚上,趁著人少,孫超這才敢把冰送進來。

這上官北捷的遺體已經置放了一天,中午又是那麼的炎熱,柳少初還跟著齊格用大扇子扇著風,這會兒有了這冰,多少是放心些了。

而這冰單單是放到那外間,孫超叫連忙打發那些人走了,跟著柳少初在裏屋裏用冰搭建出一個棺曹模型,便把上官北捷放在裏麵保存住。

孫超知道:“這冰就這麼大了,而且還不知道能管到多時就給劃掉了,到時候小侯爺帶著將軍的遺體回金城,這一路上又去哪裏找冰源呢?”

這個柳少初倒是已經想好了,隻要找宮少穹就得了,一路上都是他宮家的店麵,難道連一塊冰也沒有儲備麼?所以便道:“這個你倒是不必擔心,我已經打算好了,你隻要管住自己的嘴巴就好了。”

“這個小侯爺放心,此事的事關重大屬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是絕不敢對外透露半分的。”孫超聞言,便保證道。

柳少初自然相信他的為人,知道他跟著他的妻女不是一丘之貉,所以便也放心道:“既是如此,那你先下去給我們準備好馬車,明日便啟程去金城,還有如今將軍夫人的身邊沒有個丫頭,齊格我便先帶走了。”

孫超聞言,哪裏有不敢答應的,何況覺得能到金城裏去也是齊格的福氣。

而柳少初也沒有敢回自己的院子了,就在外間搭起了兩張凳子休息起來,叫齊格在榻邊也搭著凳子守著陸爾雅。

想必是真的太過於緊張過度了,兩人竟然一覺睡到天亮,而期間陸爾雅也沒有醒來過,隻是到這第二日,齊格先醒過來,便驚叫一大聲,將柳少初給驚醒過來。

“怎麼了?”柳少初給她的驚叫聲嚇得一下子從凳子上彈跳起來,連忙進到屋子裏來,朝陸爾雅看去,以為陸爾雅又出了什麼事情。

齊格搖著頭,一麵指著那原本置放著上官北捷的冰槽,此刻空空如也。

柳少初顯然這個時候才看到,頓時也傻住了,上官北捷竟然就這麼不見了,若是他還有一口氣,自己走出去的還好說,可是這氣都已經斷了一天,總不可能詐屍了,何況既是他突然醒來,那也不可能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而是要將他們叫醒才是,而且如今爾雅的身體如此之差,他怎麼可能說無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