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別哭了,姑媽再試著與皇上談談。但可能需要些時間,至於進宮的日期,也要推遲了。”見她這樣,太後隻好先安慰著她,再另想辦法。

“謝謝太後姑媽!再久柔兒也願意等。”破涕為笑,美麗的嬌顏又綻出光彩。

太後凝視著她,不知所思。

冷鈞踏進乾清宮,見到慕容潔已經醒來,正在殿裏逗弄著冷騏,緊張的心放鬆不少,快步走到她身邊,寵溺地說:“潔兒,你醒了。”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慕容潔抬起頭,木訥地點了點頭,接著眼光繼續落回冷騏身上。

冷鈞被她這樣的漠視深深刺痛,大聲吩咐著,“奶娘,照顧好騏皇子。”說完便抓起慕容潔的小手,朝寢房走去。

一路上,慕容潔不掙紮反抗,不高聲大喊,直到抵達房內,還是一臉平靜。這樣的舉動更令冷鈞恐懼,他大力搖晃著她單薄的肩膀,痛苦地嚷著:“潔兒,為何要這樣對朕?朕仿佛萬箭穿心,好痛、好難受。”

“皇上,對不起,臣妾在想其他事情,如果讓您產生這樣的感覺,請原諒。”

“什麼皇上,不準你叫朕皇上!”冷鈞從來沒這麼討厭過這個稱號。

“您本來就是皇上,大家都這樣叫的啊,你那些嬪妃不都是這樣叫的嗎?”嗓音沒任何感情。

“你不同她們,你是朕唯一的女人。”

“唯一嗎?那她們又算什麼?還有,這個唯一能持續多久?一年?五年,還是十年?”聲音漸漸變低,最後轉成喃喃自語。

冷鈞托起她的臉,一本正經地說:“潔兒,朕知道母後跟你說過一些不好聽的話,請不要介意,不要胡思亂想,朕對你的心,明月可鑒。”

水眸依然一片迷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冷鈞見狀,更加心疼,接著說:“潔兒,朕這輩子,最高興、最值得慶幸的不是皇帝這個至高無上的身份,而是憑借這個身份認識了你,愛上你。你昨晚曾經問朕喜歡你什麼,其實,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那種感覺很難說清楚,朕自己也說不出到底喜歡你什麼,朕隻知道,你的美麗,你的聰明,你的善良,你的偉大,你的犧牲,一切的一切,都讓朕深深著迷。”

低沉渾厚的嗓音頓時充滿內疚,“很抱歉朕的身份與優秀讓你缺乏信心,朕無法保證下輩子能否再有幸遇上你,但朕保證,這輩子,不管將來如何,都不會遺棄你,會一直牽著你的手到老。你不是說過,最大的願望就是等到我們白發蒼蒼的時候,相互摻扶著,爬到高山看日出日落,讓那璀璨的霞光與我們的白發互相暉映,一起感受那美好的瞬間嗎?請放心,一定會有那一天!”

感人肺腑的話語,誠懇的態度,心疼的表情,所有這些,都讓慕容潔深感震撼,強忍了一天一夜的難過與擔心,終於爆發出來,頭深深埋在他廣闊溫暖的胸膛裏,大哭出聲。

冷鈞視如珍寶地擁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低聲說著:“潔兒乖,哭過、發泄過了,心情要好起來,朕的胸膛永遠隻屬於你,朕整個人、整顆心都隻屬於你,朕全身都圍了一層銳不可穿的保護物,其他女人再也無法攻入。朕對你的愛,永不改變。請潔兒不要再擔心,好好陪朕過完這輩子。好嗎?”

懷中的人不由地點了點頭,冷鈞欣喜若狂,放在她後背上的手稍微移到纖細的腰身上,緊緊箍著,失而複得的歡喜難以形容。

禦花園,秋風陣陣,景色怡人,閔夢柔看著眼前萬紫千紅、互相爭豔的花,想起太後剛才說的話,漂亮的臉上布滿愁雲。一聽到皇上心中沒有自己,她便痛得無法呼吸,心中的夢想隨即破碎,維持了七年的幻想也逐漸瓦解。

雖然太後跟她說過,會再找皇上談談,但仔細一想,她才明白,結局早已注定。早在七年前,她出發去天山的時候,就注定了這輩子,再也無法享受到他對自己的疼愛。

邵寒目不轉睛地看著不遠處的藍色人影,清新脫俗,絕麗的容顏滿是悲哀與痛苦。看她那身打扮,不像是後宮嬪妃,她到底是誰,為何出現在皇宮裏?與生機勃勃的百花相比,她身上那股孤獨更加明顯。看著想著,濃眉微皺,邵寒心底湧上一絲不易察知的異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