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遜捧著唐代宮廷禦用的茶碗,喝著新上的雨前茶,朗聲笑道。
“嗯,也多虧了張先生消息靈通,最近京城來了個幾個人,四處在談煤炭生意,我當時還挺納悶,萬幸知道了內情,要不然這風氣一開,老子這生意也就沒法做了。”
坐在上首的閆世雄道。
閆世雄六十有四,身材肥胖,油光鋥亮的佛爺頭,脖子上懸掛著三品玉佛珠,手上也掛滿了養神的上品玉珠,整個兒紅光滿麵,如同彌勒佛再生。
隻是這位佛爺可不是仁善之主,那雙被臉上肥肉擠成了一條縫的眼睛一眯,可是要人命的。
“咳咳,虎子,今年給你張叔的孝敬準備好了嗎?”閆世雄給一旁坐著的兒子使了個眼神。
閆虎身材魁梧,一臉橫肉,長的凶神惡煞,但這家夥光有他老子的這身膘,腦子卻是不怎麼好使,典型的粗漢,所以也隻能在地下當當頭,打打殺殺行,做生意卻是一竅不通。
一聽孝敬,閆虎原本滿臉的笑意不禁冷了幾分,從口袋裏摸出一張黑卡不情願的遞了過去,“張叔,這是今年的孝敬,也就三個億,走的是瑞士銀行的賬,戶頭什麼的一律幹淨,就算是上麵來查了,也跟您一點關係都沒有,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用。”
“怎麼隻有三個億?往年不都是五個億嗎?”張宗遜摁下卡片,並沒有急著收,滑動著茶碗杯蓋,不疾不徐的問道。
“今年公司虧損比較大,所以張叔您多多體諒。”閆虎笑道。
“還是稱我官諱吧,你可是財大氣粗的大老板,晉西第一少,做你的叔叔,我可當不起嘍。”張宗遜皮笑肉不笑的撕破了臉。
閆虎一時間愣著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骨子裏殘存著晉西守財奴的特性,一想到張宗遜平時就動動嘴皮子,每年就得花幾個億養著,打心眼裏認為不值,所以私下扣留了兩個億。
他哪知道沒有張宗遜這張嘴,他們閆家有些事還真不好辦。
“混賬東西,張先生的錢,你也敢少,虧損再多,哪怕是砸鍋賣鐵,也不能少了張先生那份,丟人現眼的玩意,還不趕緊給我找錢去。”
“滾,滾!”
閆世雄陡然一拍桌子,衝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怒吼了起來。
張宗遜是誰?晉西一把手,那可是閆家的財神爺啊,就好像煤礦這事,他這一張嘴,整個晉西煤炭生意就都掌在了手上,甭是五個億,就是十個億,也是值得的。
“是,是!”閆虎被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尷尬的往裏邊準備錢去了。
“張先生,我這二兒子就是個沒用的廢物,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我想過了,棚戶區若是拿下來,先期給你十個億的紅利,剩下的待樓盤開發後,我再給你三成的幹貨,你覺的如何?”
閆世雄打發了蠢兒子,趕緊奉茶講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