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這一聲傳來,兩人似乎瞬間蒼老了 。
魏弘顫聲揮手道,“念!”
兩人閉上了雙眼 ,在聽到戰報的那一刻 又瞬息睜開 。
“你說什麼 ?再念一遍 。”
傳令兵麵對兩大都督懾人的目光,顫顫巍巍的說道 ,“我軍大勝 ,陣斬敵將柴紹,擊殺敵軍主將唐亮 ,……,斬潰敵軍全部,繳獲甚眾。”
麵對兩位都督的反複詢問,傳令兵雖然一臉懵,但也得配合著。否則指不定,就觸怒了兩位最高統帥!
在經過十多次詢問,魏弘和許漣方才確信戰報屬實!經過這巨大反差後,兩人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隻得搖頭苦笑,或暝神品茶。
三炷香後,魏弘輕咳一聲,打破了僵局。
魏弘掃過地圖,指點著戰局說道,“眼下,銘章和俊成已擊敗楚軍,攻取兩鎮,已是唾手可得 。但楚王已然成為我們的頭號強敵。待其與吳王停戰後,我們或再遭戰事。”
魏弘引著許漣到沙盤旁,推演著不同的走向,“楚王如若討伐江州,吳王必趁機偷襲,楚王麵臨兩線,必定班師,但我們位處其後方,對其造成極大威脅。因此,另一種可能是楚王不但不進攻我們,反而重禮交好我們。”
“但無論吳楚諸軍對江州如何,我們都必須盡快壯大起來,在根本上提高我們在對弈中的籌碼!”
言罷,魏弘轉向目視許漣。
許漣撫著皺眉說道,“魏兄高見,我無異議和補充。但我先前想了很久,還是想不通銘章和俊成是如何在絕境中以傷亡不到千人的代價殲滅近6000精兵的。”
魏弘撫掌笑道,“許兄,不必太執著破解戰法,等銘章和俊成班師,討教一二便知!”
楚軍前線大營帥營大帳內,一片狼藉,眾將匍匐著,主座上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將手中奏報捏成團 ,擲向一旁的青衫文士。
楚王指著青衫文士破口大罵,“這就是你的奇謀?害我折損兩員大將!以絕對優勢全軍覆沒,這是奇恥大辱!這不僅致使我軍顏麵盡失 ,沉重打擊了我軍士氣,已經影響到了大局 !尤其是給此次會戰,甚至於在以後與吳爭霸中,我軍所建立的優勢付諸一炬,將處於下風 ! ”
諸將看著元行武,明白王上是動了真怒,都識趣的閉口不言。
青衫文士正刻正獨自承受著楚王的怒火,沒有頂撞。他深知楚王秉性,真怒時最好不要多言,否則年前的程釋就是教訓。因此即便李效此前屢獻良策,麵對元行武的嗬斥,始終一言不發。
二柱香後,元行武逐漸冷靜下來,事情不是表麵那麼簡單。
元行武笑著拱手致謝“李先生,剛剛失態了,多多諒解!軍機奇策,日後還有勞先生。有先生相助,逐鹿天下,易如走馬。”
李效也是成精的老油條了,對此朗聲行禮道,“王上,過譽了,某一介書生,隻會會地圖沙盤上指點一二,並無大才,不敢擔當重任,能衣食無憂便可。”
李效輕搖羽扇,“此番某拙策致柴紹,唐亮二位將軍罹難,某已是待罪之身,某願獻一策,將功折罪。”
元行武聽到有挽回局勢的辦法,頓時又恢複了對李效的恩寵,“請先生賜教。”
李效飲滿烈酒拂扇笑道,“我軍雖與江州結仇,然江州地處中遊,進攻不足,據守有餘。若我軍進攻吳軍或江州,都會陷於兩線作戰。”
李效頓了頓,元行武立即揮手,侍從又滿上了烈酒。李效一飲而盡,拂袖道,“倘若我軍與江州交好並誓盟,我軍盡可放心攻吳,以扭轉不利,……”
一道聲音打斷了李效,李效倒也不惱,負手輕呡烈酒。
“王上,末將以為此策實不可行。江州區區兵力僅有萬餘,李先生卻懼其如虎狼,是為揚敵貶王;且江州距此,強行也需十日,即使來犯,末將鎮守關隘,必擋其鋒,滅其勢!更重要的是,我軍新敗,如若交好江州,勢必致使軍心動蕩,無心戰事!”
元行武見此不但不惱,反而認為這是製衡之道的體現。
李效將酒杯擲地,拂掌笑道,“好,好!我且問你,你勇武比得上柴紹將軍?你統兵比得上唐亮將軍?你守關比得上江廣將軍?如若再度大敗,我軍將再無力應對吳軍!”
薑山自知理虧,默然不語,隻得退回。
李效豪言拱手道,“吳王與王上對峙已久,必然得知我軍新敗,修書江州。我軍同樣,重禮修書送往江州。隨後遣兵待其車隊駛入江州,襲殺之!”
“介時再修書一封送往吳王。吳王雖滿腹狐疑,然我軍隻要遣大軍出征,吳王即使不會遣重兵進攻江州,也必然抽兵征討。到時我軍隨機應變,便可輕易削弱兩家。如此大業必成!”
元行武看了眼還在猶豫的白袍書生,白袍書生最終還是鬆開了衣角。“既然大家對此,並無異議,那就照此策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