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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是午夜,可是路上依舊川流不息。 WwWCOM黑夜中,車燈變換閃爍著,就像一條流淌的星河,讓人如墜雲裏夢裏。
一路上,李浩然都跟我有有笑的,我那些惆悵的思緒很快就在他的帶動下,像是暴露在陽光下的水珠,迅蒸消失了。
以前我和李浩然總是隔著一段距離,雖然認識了很多年,但是一直都不是很熟悉。現在,我和他成為同事,朝夕相處,他在我麵前展現了很多麵。他對待工作的嚴謹認真,對待同事友好熱情,為人幽默風趣。台裏沒人不喜歡他的。
而他也很照顧我,經常對我噓寒問暖,工作上也經常鼓勵我,讓我倍感溫暖。
車子很快就駛入了區,李浩然停下車子後就熄了火,然後轉過臉望著我。我愣愣地望著他,感覺他有話要對我。
他的眼睛在黑夜裏很深邃,讓人捉摸不透。盯了我半晌,他開口:“向宇,你覺得我怎麼樣?”
“你很好啊。”我想也沒想就回答。對我來,他是個很好的前輩,也是個很好的朋友。
“那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他接下去的話讓我愣了半晌。
交往?!
他是要和我交往!
我一動不動地望著李浩然,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對我懷著這樣的情感。我一直以為他隻是把我當成朋友,或者妹妹。
“我不是個隨意就開口愛的人,但是隻要我開口了,我就不會變。我會一心一意地隻愛你一個人。”李浩然認真地對我道,眼神和表情都非常的冷靜,並不像是一時衝動出的話。
“能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好嗎。”李浩然的表白太突然了,我一下子還理不清自己對他到底懷有什麼感情。
“嗯,我會給你時間,也不會勉強你的。”李浩然凝視著我,目光如水般寧靜溫柔。
“那,我上樓了。”我打開了車門走下車,然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我的心髒壓抑不住地怦怦直跳,這種感覺熟悉而恐怖。
我把李浩然跟我表白的事告訴了白露,征詢了她的意見。她覺得李浩然成熟穩重又體貼,非常適合我,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我想了很久,最後答應跟李浩然交往。我想,我是累了,需要一個港灣,讓我停下來休息。
李浩然也像他的那樣,非常照顧我,對我體貼入微。一開始是早上派花店的人給我送上一束花,惹得辦公室女性一陣陣羨慕。後來是每早上在我辦公桌上放牛奶、三明治、蛋糕。辦公室的女性都我是行大運,撿到寶了。
漸漸的,我也習慣了李浩然對我的溫柔和照顧。甚至在他的照顧下,我有點懶了。不過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很安逸,很舒服。
如果不是後來生的事,我想我會一直沉浸在這種安逸而幸福的氣氛中。
台裏有檔訪談節目的主持人生病住院了,讓我代她一陣子。而我接下的第一份工作,居然就是采訪龔柏泉。
看著同事整理給我的資料,我感覺我完全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的資料。因為上麵寫的,和我認識的龔柏泉太不一樣了。
資料上的龔柏泉穿越大江南北,橫跨了大半個地球,深入不為人知的境地,為世人拍攝下曠世奇景。
資料上的他,性格孤僻乖張,不合群,不太好相處。看到最後,我都忍不住笑了。
“在笑什麼?”編導米看到我一個人看著資料傻笑,好奇地湊過來問。
“沒什麼,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我抬起頭,衝她笑了笑。
“哦,你打電話給龔柏泉,跟他約下采訪時間吧。”米點了點頭,叮囑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了。
拿起手機,望著資料上龔柏泉的照片,我卻猶豫了。五年前,我親手把他從我身邊推開,不知道他現在還恨不恨我……
猶豫了很久,最後我還是撥了他的電話。該來的是怎麼都擋不住的。
電話響了很久,在我以為不會有人接時,卻突然被接起。我楞了一下,不知道該什麼才好。
“是宇宙嗎?”電話那頭傳來深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雖然有些變了,但我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是龔柏泉的聲音。沒想到他還存著我的電話。
“是我,好久不見,你最近還好嗎?”我盡量控製著自己抖的聲音,裝作冷靜地寒暄著。
“挺好的,你呢?”龔柏泉的語氣波瀾不驚,也讓我的內心平靜了許多。
“我也挺好。”我握著手機,因為緊張手心有點潮濕。這麼多年了,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恍如隔日。
“現在在哪裏?”他淡淡地問道。
聽到他的語氣這麼淡然,我也坦然多了。恍然現,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膽懦弱的向宇,他也不是那個單純執著的少年了。
“我回國了,在上海。你呢?”
“我現在在埃及,下個月回來。”
“回來的話能見個麵嗎?我現在代替人主持一個訪談節目,想采訪你。”
“行,等我回來聯係你。”
簡短地聊了幾句後,我們便結束了通話。放下手機,我的心髒還在怦怦直跳。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後,我們還會有機會再次見麵。
這次通話後,我和龔柏泉又聊過幾次電話,每次時間都不長,互相慰問下,誰都沒有提過去的事。似乎是刻意避開那段敏感而悲傷的往事。雖然那段記憶在時間的長河的衝刷下,已經慢慢淡去,但卻在我們心底留下了無法揭示的傷口。我們刻意地逃避著,在陽光下如常人般微笑,而一到黑暗降臨,卻無可避免地被記憶的夢魘給吞噬。
在十月初的時候,我終於接到了龔柏泉的電話,他告訴我,他回來了。於是我和他約好了見麵的時間和地點。